乐雯
这种&34;不凡&34;的议论的要点是:(一)尖刻的冷箭,&34;令受者难堪,听者痛快&34;,不过是取得&34;伟大&34;的秘诀;(二)这秘诀还在于&34;借主义,成大名,挂羊头,卖狗肉的戏法&34;;(三)照《大晚报》的意见,似乎应当为着自己的&34;主义&34;--高唱&34;神武的大文&34;,&34;张开血盆似的大口&34;去吃人,虽在二十岁就落伍,就变为僵石,亦所不惜;(四)如果萧伯纳不赞成这种&34;主义&34;,就不应当坐安乐椅,不应当有家财,赞成了那种主义,当然又当别论。
可惜,这世界的崩溃,偏偏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小资产的知识阶层分化出一些爱光明不肯落伍的人,他们向着革命的道路上开步走。
他们利用自己的种种可能,诚恳的赞助革命的前进。
他们在以前,也许客观上是资本主义社会关系的拥护者。
但是,他们偏要变成资产阶级的&34;叛徒&34;。
而叛徒常常比敌人更可恶。
卑劣的资产阶级心理,以为给了你&34;百万家财&34;,给了你世界的大名,你还要背叛,你还有什么不满意,&34;实属可恶之至&34;。
这自然是&34;借主义,成大名&34;了。
对于这种卑劣的市侩,每一件事情一定有一种物质上的荣华富贵的目的。
这是道地的&34;唯物主义&34;--名利主义。
萧伯纳不在这种卑劣心理的意料之中,所以可恶之至。
而《大晚报》还推论到一般的时代风尚,推论到中国也有&34;坐在安乐椅里发着尖刺的冷箭来宣传什么什么主义的,不须先生指教&34;。
这当然中外相同的道理,不必重新解释了。
可惜的是:独有那吃人的&34;主义&34;,虽然借用了好久,然而还是不能够&34;成大名&34;,呜呼!
至于可恶可怪的萧,--他的伟大,却没有因为这些人&34;受着难堪&34;,就缩小了些。
所以像中国历代的离经叛道的文人似的,活该被皇帝判决&34;抄没家财&34;。
《萧伯纳在上海》。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三年二月十七日《申报·自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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