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go--&62;现在许多人有大恐惧;我也有大恐惧。
许多人所怕的,是&34;中国人&34;这名目要消灭;我所怕的,是中国人要从&34;世界人&34;中挤出。
我以为&34;中国人&34;这名目,决不会消灭;只要人种还在,总是中国人。
譬如埃及犹太人,无论他们还有&34;国粹&34;没有,现在总叫他埃及犹太人,未尝改了称呼。
可见保存名目,全不必劳力费心。
但是想在现今的世界上,协同生长,挣一地位,即须有相当的进步的智识,道德,品格,思想,才能够站得住脚:这事极须劳力费心。
而&34;国粹&34;多的国民,尤为劳力费心,因为他的&34;粹&34;太多。
粹太多,便太特别。
太特别,便难与种种人协同生长,挣得地位。
有人说:&34;我们要特别生长;不然,何以为中国人!
&34;
于是乎要从&34;世界人&34;中挤出。
于是乎中国人失了世界,却暂时仍要在这世界上住!
--这便是我的大恐惧。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一八年十一月十五日《新青年》第五卷第五号,署名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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