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2小渔村
管理的渔船过来咨询了一下后，就按他们渔船大小给他们安排不同的区域停靠。
他们只要跟随指引船只去停靠就行，停靠完了后，每一条停靠的渔船还得根据停靠的时间再交一笔管理费。
他们不确定会停留多久，只先交了十天的费用，开了一个收据单，上面标了一个停泊的号码，然后才叶耀东才把单子收好。
其他人早就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好多船啊，好多人啊……”
“这个港口确实大啊，老多车了，很热闹，很繁华啊……”
“老大，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直接上岸找郑叔吗？”
“先集合，把你们贴身行李先拿上，其他东西都先锁船舱。”
他们渔船都按照大小被分开停靠了，得先上岸，然后集合去郑叔留的地址找他。
码头上人来人往，各种的吆喝声，还有敲敲打打的声音，汽车的轰鸣声，他们要么挑着担，要么背着自己的大包小包，穿来穿去。
等在路边集合好，各自数好人头没有落下后，叶耀东也去问了码头上的管理人员，地址上的路要怎么走后，才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去郑叔留的地址找他。
大家好奇心爆棚，东张西望，一大帮人走的也慢，等离开了码头了还有人不停的往身后看，都长见识了。
走上了正常街道后，才没那么拥挤。
不过街道也破破烂烂的，来回运海鲜的车子很多，到处都是海鲜的水，整条街道都是湿的，到处都弥漫着海鲜的味道。
他们那么多人只能分在街道的两边缓慢前行。
又是一辆拖拉机经过，灰黑色烟雾尾气直接往他们脸上喷，所有人都动作统一的侧过脸去。
拖拉机所过之处，车上海鲜的水哗哗的一直流。
“这么多车……海鲜都拉哪里去……”
“肯定有交易市场啊，不是说四大港口吗？”
“还得多久到？”
“不知道，东哥不是在找了吗？”
叶耀东手里拿着本子，只要碰到分岔路口就找路人问路。
叶父推着自行车，后座两边绑着行李筐跟在他身旁，“是不是要到了？”
“对，说是就在前面了。”
一大帮人又走了快一个小时，然后才在一个杂货铺门前停了下来。
地址是在这个杂货铺边上的巷子再进去。
等他们走进去，正好也看到坐在空地里乘凉的熟人，是郑叔船上的工人。
“哎呦，终于找到了……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等了一天了，太阳都要下山了，老郑说你们上午会到，结果到了下午。”
“这不是渔船多，开的慢一些吗？前面靠岸后又走的慢，边走边问路，就耽搁了……”
一伙儿七嘴八舌的就待在空地上说话，惹的周围的人频繁转头，指指点点。
叶耀东让对方先带着大家去安顿，大家的行李都比较多，都是自带草席被子，衣服倒是就简单的两件。
等大家陆续分开安顿好后，天都黑了。
还好他们是上午出发，到的时候还早，还能在天黑前安顿好，不然那么多人，本身安排起来也很费事。
郑叔也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出海回来了，他们安顿好的时候，他也到家了。
他还把今天的收货单晒出来给船老大们瞧了一下，按正常拖网来说，一天能顶家里两三天的收益了。
“现在还不是冬汛，等冬汛的时候收货量更多，或者你们不懂雷达网的，也可以直接先拖网，小船用延绳钓也很可观的。”
“那什么时候冬汛开始啊？”
“我们是不是来早了？”
郑叔认真的回答大家的问题，电话里头说的没那么清楚，还是得当面问。
“一般从二十四节气的小雪前后开始，持续大约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从公历上来讲，带鱼冬汛会从每年的十一月持续到次年的一月，正好是过年前的一段时间，每年的时间基本固定。”
“但是9月份一般就有很多了，天冷了数量就多了，不需要等到小雪。”
“然后冬汛结束，大家正好回去过个好年，接下来还会有接着春汛。”
“你们这个时间来刚好，这半个月边熟悉一下，边请人做雷达网跟延绳钓，一下子就到9月份了，快的很。”
“现在也能去拖网，这边的海资源丰富，你们一条渔船安排3-4个人也不会多的，能挣钱，亏不了，放心好了，亏钱我能把你们叫上来吗？”
一大帮人激烈的讨论着，商议着。
最后得出来结论是：既来之，则安之。先待一段时间，先明天正式出海看看自己渔船的捕捞量。
叶耀东全程没发表意见，他有自己的想法，来都来了，肯定得先待到过年。
他们现在问一大堆，其实也是差不多得留到过年，当然了，也是收益好的情况下，也得出海几趟先。
等大会开的差不多后，大家就各自散了，回到各自分配的出租屋。
当然了，租房子的钱他们肯定得付给郑叔。
叶耀东人多，他带来了22个人，算算他自己有23个，临时租的屋子空间不够，只分配了两间，太过拥挤，空间也太狭小，是老破屋的那种。
也就一天时间，能找到几个屋先安置他们也不容易。
他打算明天让留守的人打听一下，再在附近租两个屋，晚上先将就一下。
刚刚开大会的是他们这一些船老大，船工们只是打工的，没有参与他们开会，而是各自整理行李安顿，再准备晚上的晚饭。
叶耀东跟他爹饭后商量了一下，明天就东升号跟小船先开出去拖网，让他爹去。
小拖网船本身是没有配备渔网的，他刚刚临时问郑叔借了一张。
反正他前些天搞了一张雷达网，现在就用雷达网，拖网的渔网没有用，借给他刚好。
他明天先跟剩余的人留在家里，再找几个屋子，顺便也再预订一下雷达网。
郑叔都搞起来了，那肯定是能搞的，跟着前人的脚步学肯定没错。
他上辈子也听过，雷达网的带鱼是最出名的，来都来了，肯定得去先把渔网预定起来。
他现在手头的人手也足得很，大船派6个人，小船派4个人出海，收鲜船暂时不动，家里留两人守着，再派两个去租房子，顺便打听一下当地的情况。
其他人，他打算派到郑叔跟他同村的朋友船上去帮忙，顺便学一下雷达网捕捞是怎么操作的，提前学习，等渔网到手后，立马就能上手。
反正现在收鲜船不动，一时也用不上那么多人，闲着的时间正好学习新的技能。
他等这些小活都安排好后，他也要去船上学习的。
说起来，早来也有好处，起码等到汛期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啥都不会。
安排好后，他就把船工们都召集起来，说了自己的打算。
当然了，留守在家里的人肯定是轮流不是固定，就当做是轮休，每个人都能轮得到，一个月都能轮到两三天，也不错了，谁也没意见。
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手头的人太多了，安排起来也是一项麻烦事。
其他渔船人少，吃个饭的功夫就什么都安排好了，而且大家也全部都跑出来走动溜达。
叶耀东出去的时候，就看着他们三三两两的闲逛。
“东子，你那都好了吗？”
阿光阿正小小他们其实就在他门口附近，就等着他出来。
“差不多了，等会给他们排一个休息的时间表就行。”
小小道：“你们船工还能休息的，我们都是等浪大，不适合出海了，再集体休息。”
“没办法，我们人多，当然东西也多，也得留人看家，不看家我不放心，万一啥时候被一锅端都不知道。而且我们人多，每天的吃喝也是一项大事，也得留人在家里安排。”
阿正道：“你人多是可以这样，我们就不行了，等着等收工回来再忙活。”
阿光问道：“东子，你明天出海的吧？”
“我爹去，大船小船去，我留在家先，还有事情等着我安排……”
他把自己打算说了一下，又惹得三人羡慕。
“原本还觉得你手头的人太多了，现在看来也不多。”
叶耀东说道：“不算多，我有算过，收鲜船也得八个人干活，多也就多一两个，如果你们缺人手的话，也可以分一两个给你们。”
小小有些担心的问：“我们要是等过年回去，我们造船厂的船怎么办？都说12月交货。”
“又没关系，你们之前不是还担心交货要出一大笔的钱？晚一点交货，你们还能多挣点钱回去，反正年前肯定能拿到手了，咱们年前肯定回去。你们可以提前打电话去造船厂说一下。”
“到时候再说呗，反正等临近时间再提前打电话延期。”
阿正并不怎么担心，难道他们晚回去，船还能没了？提前打招呼，晚一点交货就好了。
阿光转移话题道：“东子，我刚刚跟本地人打听了一下，雷达网带鱼只适用于大一点的渔船，咱们这边跟过来的都是小船，除了咱们几条大的。”
“我问了一下，他们这种小拖网渔船捕带鱼都是用的延绳钓，你明天除了找人做雷达网，还得找人做延绳钓。”
小小也立即道：“郑叔在电话里头也说的不清不楚的，我们都以为所有的渔船都能用雷达网捕带鱼。”
“就是，还好刚刚打听了一下，明天我们也得请人做一下延绳钓。”
叶耀东皱了一下眉头，老东西私心还真重，没有说仔细，也不怕被喷。
难怪刚刚说雷达网的时候，还提了一下延绳钓，只是大家心神都在雷达网上面了，没有关心延绳钓。
这会儿已经说完了，倒是不好特意去责难。
好歹这么多人过来，他也帮忙安顿了，忽悠是忽悠了，但是也做到了善后，就看明天大家出海收货咋样了，不然他得被骂惨。
“那我明天找人做一下延绳钓，他们这边应该有专门针对带鱼的延绳钓吧。”
“有的，他们这边的延绳钓就是专门针对带鱼的，听说也有专门捕金枪鱼的延绳钓，但是那个就是要大船才能捕，还有针对大鳗鱼，其他大鱼的。”
“知道了。”
他们几人站在这里说着，不一会儿，其他人看着他们在这里，也都围了过来。
因为叶耀东是所有人的主心骨，现在只要他的地方，大家都是自动聚拢。
叶耀东也顺口跟他们提了一下，让他们得延绳钓，大家骂两句郑叔老狐狸后，有的打算明天买材料，自己让工人干。
有的打算明天先拖网，瞧一下收获情况先，然后再买材料，自己工人慢慢做。
心里也都想着，不是说9月份数量才多起来？也没那么着急……
不过，等第二天他们看到渔网的收获后，他们就开始着急忙慌的了。
叶耀东跟大家聊了一会儿后就先散了，坐了一天一夜的船，其实大家也都很累了，只是刚到一个地方，兴奋劲支撑着他们舍不得休息而已。
他跟着大家一块打地铺，但是屋里人太多了，太闷了，他干脆把席子一卷，睡到门口去了。
天为被，地为席，晚风凉飕飕的，吹着让人无比的舒适，睁眼还能看到满天繁星，刚刚在屋里的烦躁也一扫而空。
精神跟身体同时疲倦，他看一会儿星星，又盯着看最亮的那颗启明星，没一会儿就睡了。
等到天微微亮，周围也有人声响动，他才醒了过来，这时也才发现，原来身边也躺了一大堆从屋里挪出来的人。
大家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出海的人立即走了，剩下的人倒是不赶时间，还能回屋里继续躺着，等饭吃。
叶耀东一整天都到处跑，还好他还有一辆自行车，一天时间就把雷达网跟延绳钓都请附近的妇女办了。
本地的妇女啥都会干，应该说每一个海边的妇女技能都点满了。
而且他还骑着自行车，将整个渔港街道全部都逛了，连小巷子也没放过，也摸清了渔船回来后，鱼货都是怎么贩卖的。
直到傍晚的时候，他才蹬着自行车去码头瞧瞧，想看看渔船回港的情境。
沈家门早在清朝中期便形成了热闹的街市，曾有“市肆骈列，海物错杂，贩客麇至”的记载，素有“小上海”、“活水码头”之美誉。
常年万船穿梭。
他骑着自行车到码头的时候，码头上已经人头耸动，来往的人川流不息，大车小车一眼望不到头，到处都是吆喝贩卖声。
“鲳鱼，刚靠岸的鲳鱼……”
“收剑虾……收剑虾……”
一有大的渔船靠岸，就有一堆的鱼贩子冲上前去。
小船的停靠点也密密麻麻都是人围拢。
“我操，这么多人跟车……”
“草，这么热闹……难怪停靠要收费……”
此时的码头，比昨天他们靠岸时热闹十倍都不止，原以为昨天就够热闹了。
他往海面上看去，此时大批的渔船都在回港，一眼望去，海面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渔船，而且都有序的靠岸。
难怪以前常听人说，这里常年万船穿梭。
昨天下午停靠在码头，没出海的那几百条船真不算什么，是真的有万船穿梭……
“我去……真多啊……没想到这个年代在港口还能有这么热闹的……”
他骑着自行车一路望过去，码头上全是鱼山虾海，每一辆板车、拖拉机、卡车、货车、大解放通通满满当当。
拉走了，又有空的车开进来，这每天得输送多少海鲜出去？
难怪这里是中国最大的天然渔港，与挪威的卑尔根港、秘鲁的卡亚俄港并称世界三大渔港。
也是全国最大的水产品集散基地，2005年的时候还修建了我国最大的水产品交易市场中国国际水产城。
就在他边转悠着看热闹，边寻找他们这边人的渔船时，却听到不远处好像有争吵声音。
叶耀东将自行车在边上停靠锁好，还没走进就听到他们那熟悉的家乡话，顿时心里一紧。
“你踏马的找死，敢推我们的人下海……”
“你哪根葱，草拟妈的……说不卖就不卖，你他妈b的……”
“说好了不卖，耍老子，妈逼的外地佬，信不信弄死你们……”
他快速拨开人群，就看到两方人脸红脖子粗，青筋都爆起了，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伸着食指都快戳到对方的脸上了。
要不是周围的渔民帮忙拉着，大概已经拳打脚踢了。
“阿正，怎么了……”
阿正梗着脖子，指着对方骂，“这应木鸡掰给狗草，在秤上面动手脚以为我不知道？”
“尼玛b的给我草，*****”
他旁边的工人也都跟着口水乱喷了一顿狂骂……
“就是这个秤，谁动手脚了？你踏马说谁动手脚了？”
对方也梗着脖子，骂的比阿正还大声，整个人都要前倾，要不是被人拉着，已经扑上来打人了。
“****，有种别调，给我把秤拿出来，老子的手给比你的秤还准，多少斤老子没数吗？”
周围的人都在那里拉架。
大概此时正是码头上一大片渔船靠岸的时候，码头上维护治安的人员大概都在海上，或者还没腾出手过来。
叶耀东问道：“他们在秤上面做手脚了？”
旁边的船工给他解释，“对，还不承认。还要扣下我们的货，刚刚还推了我们两个人掉海里了。”
“要不是周围有我们村的几条船一起靠岸，大概货都被抢走，人都要被打死了。”
“现在还反咬我们一口，一筐货有多少斤，我们随便一抬就知道，还能给人忽悠？”
突然，对方也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一伙儿人出来，拿着棍子直接就挤开人群，朝着阿正迎头就要打下来了。
还好叶耀东反应快，拉了一直冲动要冲过去的阿正一下，只打到了肩膀，但也疼的他呲牙咧嘴，五官皱成了一团。
这是实打实的下死手了。
“敢打人，踏马的，弄死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
“这是要欺负我外地人……”
瞬间，所有人都怒火中烧，原本他们村的其他人还只是在边上骂几句，这下子打了人，所有人都怒了。
“我操，理亏都还敢打人，铃木鸡掰……”
周围的群众原本还想着拉架的，一看他们两伙人都红了眼，开干了，立马四散开来，生怕遭殃。
“弄死他们……”
“怎么了？怎么了阿东……”
“阿正被打了，还有两个工人被推进水里了……”
“玛德，跟他们拼了……”
“快去叫人，让他们别卖货了……”
原本两帮人马势均力敌，都是只有10多个人，后面双方都陆续有人加入，变成了二三十个人开展混战。
而且码头上管理的人也带了人过来阻止，只是压根就阻止不了他们的混战，双方都打红了眼，指认对方是外人就揍。
一下子就变成了三方混战。
而原本两方参战的人员也又在不断的增加。
码头上管理的人员被两方都同时揍，即使带着棍子也得不到好，吃了亏后也赶紧先退出，准备继续去叫人过来。
不过没有他们村里人汇聚的快，他们村里人闻讯率先全部都跑过来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渔船靠岸的时候，他们的渔船基本都回来了，只是货有没有卖完的事。
这边的动静不断闹大，有人跑回去叫，知道是他们自己人受欺负了，一个个货也都不要了，通通都跑过来了。
“操你妈b的，看你们作假，还敢打人，还敢嚣张，弄死你们……”
“妈的，欺负我们外地人没人是吧？瞪大你的狗眼瞧瞧，老子是你爷爷，随随便便几百号人弄死你们……”
“你们不要相信，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啊……”
“怕你啊？”
他们这边即使四条大船都出海捕捞没回来，但是也是还有将近200号人，大家陆续过来加入。
战局一面压倒。
这些嚣张的鱼贩子被相差七八倍的人数压倒，立即变得毫无抵抗力。
只是，码头上的管理人员这时又带了一大帮人过来，看着他们是强势的一方，就帮着对方要干他们。
“你们这群傻逼……他们才是欺负人……”
“闹事的通通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叶耀东也都要气死了，打死一伙人又来一伙人，而且还是码头上管理的地头蛇。
打了那些弄虚作假的鱼贩子没事，他们还是占理的，但是要是跟这些管理的地头蛇起冲突，那真的是麻烦了。
官方都已经来人了，得给面子。
他想了想，跑到边上的拖拉机上面大吼一声，“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正在激战的双方顿时都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他后，又开干。
“哎……”
“砰！”
突然砰的一声，场面冷了下来，这下子是真的停了。
叶耀东也吓了一大跳。
不只是他们，码头上面此时成千上万的人也全部都围聚在周围，都终止了手头上的事，全部都盯着枪。
场面一下子鸦雀无声。
是对面码头上的管理人。
“把他们都抓起来。”
大家一动都不敢动了。
其实大家船上都有枪的，但是哪里敢拿出来，去年的枪战太惨了，现在哪里敢在这里掏出来，这不是找死吗？
这里人更多，成千上万，怕不是当场就被击毙。
叶耀东赶紧冲其他人使眼色，让他们快跑，他也不敢喊了，怕直接首当其冲。
不过即使没他使眼色，处在外围的也都赶紧趁机往人堆里钻了，不跑是傻子。
只是首当其冲的最前排的一帮人是跑不掉了。
叶耀东刚刚听到枪声就赶紧从拖拉机下来，这会儿也赶紧直接往人堆里钻。
先跑了再说，他不跑的话，就没人救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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