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的读书人
“杨总，我们来了。”
领头的王旭山还没开口，秦明就在后面吆喝起来。
杨小涛看着几人走进来，登时感觉有些陌生。
进来的七人一个个穿着干净的衣服，哪是昨天的破烂装？
再看面容，明显是经过洗漱整理了，一个个胡子刮了，脸上搓的就剩下皱纹了。
就连头发也都是统一的毛寸。
杨小涛怀疑，这应该是套图方便省事，直接推了。
而实事正如杨小涛想的那样，几人今天来机械厂，正是好好捯饬一番。
昨晚上，几人将东西拿回家后，又把事情一说，家里人跟王旭山家的反应差不多。
最后，几人又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工厂，不同的是，这次王旭山将家里的炉子带了过来，一起拿来的还有一饭盒饺子。
其他人也是陆续过来，有带着菜的，有拿着酒的！
一群人升起火，围在炉子前，吃着，说着，笑着。
随后便统一了要求。
这才来的有些晚了。
“来的刚刚好！”
杨小涛来到跟前迎接，同时心里夸了一句，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几人昨天还是一副拾垃圾的老头模样，今天这一捯饬倒是有点学者文人的样子。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可是出国喝过洋墨水的，最起码在这方面，两世为人的杨小涛是达不到的！
几人闻言走进来，然后就看到坐在一旁的吴喆。
王旭山几人虽不认识，却也客气的点头。
杨小涛来到中间，随即开口，“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杨小涛说着看向吴喆，“这位是吴喆吴主任，是我从盛京那边特意请来的。”
“同时也是咱们专项组的一员。”
杨小涛说完，王旭山等人面色齐齐严肃。
昨天时候说起专项组的事情，杨小涛就跟他们说过，专项组不止他们这些人，还有其他各地的专家一起加入。
如果说他们还是年轻时候，那肯定得分个高下。
哪怕面上不说啥，但心里肯定有股劲憋着。
可现在.
经过这段岁月的沉淀，经过人情世故的磨砺，几人早已经没了以往的冲动。
现在，他们心里除了对飞机设计的热爱不减，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你好，吴主任！”
王旭山主动打招呼，态度和气。
吴喆看着几人面容苍老，也不敢托大，忙笑着点头，“你好！”
杨小涛趁机说道，“这位是第三机电加工厂的王旭山王厂长！”
“当然，现在也是我们专项组的一员！”
“后面的这些，都是我们的人！”
杨小涛介绍完后，便招呼众人坐下详谈。
众人坐在一旁，杨小涛便将双方的情况大体说了下。
期间吴喆也将现如今从事的主要工作进行表述。
王旭山则作为代表，将几人的情况做了说明。
吴喆没想到，面前的七人竟然都是出国留学生。
尤其是领头的那位更是在俄勒冈大学学习过，哪怕只是短短一年，可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要知道。那可是合众国里有名航空学院啊。
至于后面在莱特公司实习过，更是耀眼的履历。
其他六人也不差，别的不说，就一口流利的英语，就让在场的许多人汗颜。
当然，吴喆对王旭山几人吃惊的时候，王旭山同样对吴喆很是重视。
这位也是从联盟那里回来的。
更重要的是，人家一直在前线战斗啊。
理论与经验结合，这些年也做了不少事情。
这是他们没法比的。
双方互相看重，这对于杨小涛来说算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真的出现谁都看不顺眼，那杨小涛就得采取一些措施了。
他要的是扭成一股绳的团队，而不是互相拆台搞内斗的专家。
眼下看来，双方的人品还算可以，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双方在熟悉了解后，便开始聊起此次的任务。
这时候，涉及到飞机研究领域，还是各有各的想法。
这点也在杨小涛的预料之中。
毕竟一个师承合众国，走的是精细路线。
一个师承联盟，走粗糙实用路线。
双方要是能够尿到一起才怪了呢。
但这就是杨小涛想要的。
实践证明，跟在别人身后走路，是永远超不过的！
而互相印证下，取长补短，粗中有细，就是杨小涛想好的路。
不过眼下杨小涛也不干预，有些事，竞争一下，才会有压力。
就像单缸柴油发动机似的，有了压力，才能点燃火花。
“好了，会议室准备好了，咱们去见见面。大家都认识认识！”
看到娄晓娥走进来，杨小涛便知道安排好了，于是起身说道。
几人也都点头，随即跟着杨小涛来到会议室。
杨小涛带头走进来，一众人陆续落座。
杨小涛也没坐下，只是站在前面看着场下近二十号人。
“同志们，首长，我代表红星机械厂感谢大家能够前来，感谢大家不辞辛苦，为了心中的理想前来。”
啪啪啪
“大家放心，在机械厂里，一切生活上的事情都不是事。你们要做的就只有一个。”
“把这飞机，做出来！”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啪啪啪
杨小涛率先鼓掌，随即众人掌声热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心里也明白，机械厂包吃包住，却不养闲人。
更见不得偷奸耍滑。
“我们这里，有来自盛京飞机厂制造厂的同志，也有四九城机电加工厂的同志，将来还会有其他地方的同志。”
这里自然是程副院长答应给的人。
至于直升飞机的发动机，杨小涛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让他人来做，反而是浪费时间，浪费人力。
相反，这次杨小涛要的人可都是涉及到直升飞机研发的人才。
虽然可能专业不对口，但这点根本不是问题。
没看到多少专家成功后，都说自己开始研究的不是专业嘛。
不都是被上级强塞的任务逼出来的吗？
看向众人杨小涛再次开口，“我知道大家没在一起共事过，甚至因为某些原因，可能存在这样那样的分歧。”
“可能一个部件，一个螺丝都会出现两种不同的方法！”
说到这里，下方的王旭山跟吴喆同时点头。
他们在刚才的交流中已经发现了这种苗头。
“没关系，这很正常！”
杨小涛摆摆手，“我们当初在设计装甲车的时候，就经常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然后进行讨论，验证，最后定下结果，”
“咱们不怕有意见，有分歧。”
“我这人呢，也是鼓励创新的。可创新就意味着改变，改变就得跟过去进行碰撞！”
“所谓思想碰撞出火花，就是这个意思！”
杨小涛说着看向众人，“所以，在我这里，任何意见都可以提，都可以辩论，都可以质疑！”
“倒是，这有一个前提！”
杨小涛抬高声音，扫视全场。
众人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在他们面前的可是杨小涛，可是红星机械厂的总设计师，更是他们飞机研究专项组的掌舵人。
“那就，我们要做的事情，是关乎国家未来的大事！”
“我们要做的，是属于华夏的飞机！”
“这，是我们的使命！”
啪啪啪
众人目光再次变的炽热。
不管他们来自哪里，不管他们从前的坚持是什么，但现在，他们坐在这间屋子里，就说明，他们是自己人。
他们将拥有共同的目标，来完成属于他们的使命。
这一刻，王旭山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的吴喆，而此刻吴喆也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对，随即都笑了起来。
和而不同，求同存异。
或许，这就是杨小涛话里的意思。
杨小涛说完，随即众人开始进入交流环节。
杨小涛来到一旁桌子旁，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没开封的哈德门。
王旭山跟吴喆走过来，两人点上，接着烟盒就不知道传到哪里，杨小涛也不在意。
“杨总，您对这飞机，有什么方向？”
王旭山率先开口询问，吴喆也点头听着。
杨小涛吧唧两下，将烟气喷出，随即认真说道，“你们知道沪上的事情吗？”
王旭山摇头，他这些年都是市井小民，为了生计奔波，这种事情没有确切渠道根本不清楚。
倒是吴喆脸色一瞬间的不自然，显然了解事情经过。
见此，杨小涛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就在不久前…”
随着杨小涛将事情说完，两人脸色出奇的一致。
“您是说，那款104飞机来饶了两圈然后又跑了？”
王旭山诧异问着，然后脸上浮现出怒容。
至于吴喆则是握紧拳头，脸上满是愤怒。
因为架势升空截击的飞机就是他们盛京飞机厂设计制造的。
可见，他们的飞机落后的太多。
“是的，准确来说，我们整个过程都被人家戏耍了，飞机跟不上速度，人家往高空一躲，咱们就只能干着急，前后派出一群战斗机却那人家没办法。”
“导弹也打了一发又一发，最后都成了空中的烟火！”
“最后人家估计是没油了，扔下两颗蛋，这才回家！”
杨小涛每说一句，两人的脸色便差一分。
直到最后说完，两人直接沉默当场。
“落后就要挨打！”
“以前咱们没办法，只能打掉牙和血往肚子里吞！”
“但现在咱们不能忍！”
两人抬起头，看向杨小涛。
“这件事后，各个方面造成的影响都不小！”
“上级制订了多项策略，为的就是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咱们的飞机专项组也是其中之一！”
两人听明白了，于是吴喆开口，“我在盛京时候提起过。”
王旭山看过来，吴喆点头道，“我们现在使用的青鸟发动机，连同配套的机体，设计速度能够达到两马赫，但距离上级要求，达成目的，还差的远。”
“毕竟，对方使用的104型是多年前的产物，技术成熟不说，已经经受考验，难说没有后续改进型！”
“我们推出来的飞机，应对当下或许可以，但长远来看仍是落后的一方。”
杨小涛点点头，“所以说，我们要做的，不仅是超过当下，还要跟他们拉开距离。”
王旭山认真点头，同时又觉得肩膀上的压力不小啊！
果然，机械厂这碗饭不是好端的。
“所以我对咱们飞机研发的要求就是。”
“更高，更快，更强！”
杨小涛说完，两人齐齐一阵。
“明白！”
“更高更快更强！好，那就向着这个来做！”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达成共识。
至于其他的指标什么的，都要为这条要求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