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法师只想种树
根据马修得知的饮血山知识。
前方的城区，在巨魔帝国时代，被划分为魔术区。
所谓的魔术区，当然并不只是专属于魔术师的。
事实上。
鼎盛时期巨魔帝国的表演、娱乐业相当发达，魔术便是其中一个相当具有代表性质的行业。
据传巨魔帝国的王室对于魔术的热衷已经达到了痴狂的地步。
某一代巨魔国王是非常传统的魔术原教旨主义者。
他甚至专门颁布了一条法令——
法定的内容就是严禁魔法师冒充魔术师！
可见巨魔王国魔术师的地位之高，已然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马修在翻阅许多记录巨魔帝国时代风土人情的作品时，都难免看到一些关于那个时代魔术师们的介绍。
在这种情况下。
魔术区显然要比其他城区更加广阔与繁荣。
从地图上看。
魔术区的原始框架是一个较为方正的长方形，和附近的城区并没有太大区别。
但在实际修建方面却有了天差地别。
根据奇械师们的探测。
魔术区不断向外膨胀，实际上是一个包括着原始城区的椭圆形。
如此庞大的城区。
单凭小英格拉姆以及他手下的元素生命显然是无法完全占据的。
因此马修等人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另外一个能够进入魔术区的入口。
不过抵达魔术区后。
他们并没有立刻展开行动。
而是找了一个制高点，远远的观察魔术区的东部——
也就是那群元素生命到底在做什么。
“他们封锁了东区，暂时没有看到小英格拉姆和奥尔黛西亚的身影，也没有看到黎明之星李昂，他们可能是去忙别的重要的事情去了。”
“至于在大街上巡逻的那些元素生命，他们的行动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有迹可循。”
“火元素、水元素这两种元素生命，在各自长老的带领下，负责的是巡查、盯梢的工作。”
“他们的目的就是将外来者排除在外，一旦发现敌人，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展开进攻——你们得感谢我的机敏，如果不是我刚刚提早发现了他们，换成一个普通的盗贼来探路的话，这会儿恐怕已经在被他们追杀了……”
森尔从瞭望台上走了下来，一边侃侃而谈为自己邀功，一边继续说道：
“但另外两种元素生命正在干的活意义更重大。”
“我发现那些土元素和气元素正在用最快的速度巡查着魔术区东部的建筑，他们会在每一个类似于巨魔天神老二的建筑上喷上属于自己的元素标记，这显然是一种提前踩点的行动……”
马修微微点头：
“初步筛选。”
“小英格拉姆很好的利用了元素生命的特长。”
森尔笑了笑：
“的确如此，同为召唤类的生物，元素生命显然比行尸走肉更加智能。”
“他们能够按照召唤师给的明确指令，进行巡查、搜索、以及标注。”
“更关键的是，气元素和土元素留下的元素标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识别的，对于小英格拉姆之外的法师或者召唤师来说，想要大面积的识别这些标记需要耗费大量的法力和专注，这意味着我们没办法捡他们的便宜。”
说到这里。
森尔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都怪泰拉斯特！”
“这家伙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谁知道保密性一塌糊涂，人家来饮血山都知道招兵买马，带上一大群人。”
“我们这边彼此还在相互提防，以为一同进入的这十一个人就是最大的对手，真是搞笑……”
其余人虽然没有直说。
但对森尔的这番话还是相当认同的。
特别是在泰拉斯特至今杳无音讯的情况下。
一行人的处境就变得十分被动。
“想要识别元素标记也没那么困难。”
马修悠悠地说了一句。
其余人望向了他。
马修摊了摊手：
“我有一点小技巧，应该可以把那些打上元素标记的建筑都找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是，究竟该采用哪种策略，来应对小英格拉姆和奥尔黛西亚？”
克莱尔问了一句：
“有哪些策略？”
没等马修回答，旅者之神莫松已然笑着答道：
“还有哪些？”
“不就两种——
尾行。
或者强干！”
嘉斯丽雯低笑一声：
“你有资本强干吗？”
莫松刚想回答，但似乎觉得她这话里有话，当下只是瘪了瘪嘴，没有详细回答。
“现在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是不理智的行为。”
哈耶克沉声道：
“且不说敌人的实力和数量远胜于我们……”
“我们这一路走来，已经遇上了鱼人和巨魔，鬼知道还有多少势力潜藏在暗处。”
“一旦动手引发明显的动静，就会成为其他猎人的靶子，这很不划算！”
马修轻轻点头。
这次他是赞同这位冥神教副教主的观点的。
事实上。
真要正面开干，马修一旦火力全开，未必不是小英格拉姆一群人的对手。
对方的数量是更多。
但马修这边的传奇素质要更强，高手也更多。
最关键的是。
他的不死者三巨头还有一位并未登场。
在古城克拉法之中有着种种限制的特殊地带，斐洛琉斯的战斗力以及其体型带来的优势将会被成倍放大。
真要动手的话。
马修自认为还是有相当高的胜算的。
但眼下他觉得还没有到与小英格拉姆正面对决的时候——
哈耶克说的内容是一方面。
本来说好的饮血山是个人迹罕至的小副本，结果现在已然被穿成了筛子，给马修一种到处都是熟人的感觉。
虽说玛格丽特说了总共的势力有七支。
可一来奇械师的情报未必准确，二来自己和玛格丽特碰面以后，说不定也会有后来人进入饮血山以及古城克拉法。
在这里开打。
必须要时时提防被人渔翁获利的可能。
在找到泰拉斯特之前。
马修是不太乐意和人全力血拼的——
虐菜当然另说。
而另一方面在马修心中的占比其实更重要。
那就是自家队伍里的划水客实在太多了！
他估摸了一下。
真正能打的就自己、克莱尔还有森尔，森尔多半也是个演员。
这他妈怎么打？
还是选择迂回战略吧。
“尾行好啊。”
“我最喜欢尾行了。”
森尔笑眯眯地说：
“不过尾行也有两种策略，一种是彻底的后发制人，也就是等小英格拉姆他们把魔术区所有疑似藏有失乐园的柱子都探索一遍，等他们找到失乐园的时候才突然动手袭击。”
“这么做的好处是安全系数高，更有机会做最后的黄雀。”
“缺点在在于略显被动，万一人家找到东西立刻就跑路了，我们就只能在原地干瞪眼。”
“另一种方法就是半路截胡，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但我们可以先一步收集那些经过初步筛选的目标的资料，随后通过我们的方法对其进行甄别，如果找到把握性大的目标，可以尝试主动出手，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藏着失乐园。”
“这么做的主动性要高一点，缺点同样存在，那就是鬼知道小英格拉姆他们是不是躲了起来，并反过来暗中观察我们的行动。”
“与此同时，我们也得提防一点：小英格拉姆不是傻子，他也知道魔术区附近可能会有我们，鱼人还有巨魔，对他来说，这些都是敌人，万一那些气元素和土元素是在喷涂鸦给我们看，牵扯我们的注意力的呢？”
“说不定哪个疑似目标下面，就埋藏着可怕的陷阱，这些都要考虑到。”
马修深以为然。
他观察了其余人的表情，发现没一个人因为森尔的这番话产生什么情绪波动。
这说明大家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
果然。
和这些经验丰富的老狐狸一起行动有时候就是会轻松一些。
即便思考的片面了，也会有人替你指出疏漏。
“如果这些家伙打架的时候能不那么划水就好了。”
马修心中暗叹一声。
“所以我建议还是老规矩。”
莫松淡定开口。
“还是兵分两路？”
嘉斯丽雯问。
“不，是三路。”
莫松清了清嗓子：
“马修带人去收集元素生命们初步筛选出来的目标。”
“森尔带队去查探小英格拉姆、奥尔黛西亚以及黎明之星李昂的踪迹。”
“我去魔术区周边视察情况，看看有没有其他势力进入这里，也方便提前做出应对。”
“三路人马都必须牢记一个策略——尽量别打架。”
“记住，我们是来找失乐园的，不是来大开杀戒的，当然，如果伱们能做到像马修刚刚那样快速清场的，我会举起三只手来欢迎你们的表演！”
对于莫松的分配。
众人都没什么意见。
唯一让人有些啼笑皆非的是，在最后精确分组的时候，出于自愿原则，马修和森尔都变成了单独行动的小分队。
而莫松带领的周边巡查小队，则塞进来嘉斯丽雯、哈耶克以及克莱尔三人。
克莱尔给出的理由是自己不会隐身，无论跟谁都是拖累，这的确在情理之中。
但另外两位和莫松本人就是毫不掩饰地划水行为了。
尽管对此所有预料。
马修还是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波这些老油条。
随后众人再度分道扬镳。
他们约好，夜晚之前，前往魔术区西部边缘的一座大斜塔汇合——
根据玛格丽特提供的情报。
那座大斜塔里有一座奇械师们在先期探索中开辟的安全屋，可以帮助他们度过克拉法古城中危机四伏的夜晚。
众人各自分开。
为了稳妥起见，马修喝下一瓶隐形药水，又开了隐形法球，还将隐形戒指戴在了手上随时准备激活。
而阿兵和佩姬自然不需要他担心。
这两位的潜行功夫都是真正的看家本事，如无意外，他们是不可能被元素生命看破的。
即便是传奇级别的元素长老也是如此。
三人相互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沿着主干道缓慢前进。
之所以速度不快。
是因为马修得全程开着「均衡感知」。
这个能力可以帮助他从要素层面感知元素标记留下的烙印。
当然。
马修也不会完全盲从于元素生命们留下的痕迹，如同森尔所说，说不定这些元素生命就是在给其他人挖坑。
因此马修只是顺手提取了那些有着元素标记的建筑的信息。
更多时候。
他还是依照自己的方式寻找失乐园可能潜藏的对象。
“可惜罪恶王冠和罪恶圣杯都没有被我收服……”
马修心里略有一些遗憾。
这两件据说是源自于天神普尔肉身的道具如果能完全听从他的号令的话。
那么寻找失乐园可能会更加简单一点。
就这样。
他步履稳定地走完了那条有着火元素巡逻的街道。
同时也找到了十六个留有土元素标记的建筑。
“巨魔的城市里，类似老二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马修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还只是一条街，而且元素生命在检查的时候已经排除了一部分的类似建筑了。
按照这种密度，整个魔术区估计有几百个可疑目标。
这些目标一个个去开，都得开上好一阵了！
但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只能耐心地继续向前搜集资料。
不知不觉。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
马修已然提心吊胆地走过了魔术区东部接近一半的区域，手里收获的元素标记也来到了67个。
伴随着不断深入。
他搜集情报的效率有所减缓。
没办法。
这附近的元素生命太多了。
特别是那两个在附近街道上巡回的火元素与水元素长老。
他们的感知还是有点夸张的。
几次马修都差点被他们察觉到，还好他最终运气不错，屡屡化险为夷。
“前面那个标记好像有点奇怪……”
路过一个“丫”字形的路口。
马修忽然发现，路口边缘有一个酷似路灯的建筑，这玩意儿和巨魔天神的老二的形状也有点类似。
不同的是。
马修发现土元素和气元素都在这上面做了标记。
这还是马修第一次见到两种元素生命的标记出现在了同一个建筑上。
这让他有些好奇。
于是他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
可就在那一刻。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马修跨出去的脚悬在了半空。
他既没有踩过去，也没有收回来，而是仿佛时间静止被顿在了那里！
倒不是马修想摆pose。
而是他已然察觉到了不对——
就在马修停顿了三十秒之后，忽然间，那根酷似路灯的建筑的左侧方十五米处，空气出现了轻微的扭曲。
一条浑身光秃秃的、脑袋上长有尖角的丑陋猎犬缓缓出现。
猎犬的尾巴很短，就像一只绒球收在屁股后面。
它的双眼很小，但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相位猎犬」！
马修心头凛然。
随即他看向那根“路灯”，立刻意识到这玩意儿是小英格拉姆他们用来钓鱼的！
若非他的感知极度敏锐。
这会儿恐怕已经暴露了。
可即便马修原地不动，那头相位猎犬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不仅自己在原地左顾右盼。
还嗷嗷叫了几声。
不多时。
又有两头猎犬在巷口出现。
他们大概是受到了同伴的呼唤，想要寻找可疑的潜行对象。
马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还好他有所准备。
几秒钟后。
一只肥头大耳的老鼠突然从街边窜了过去。
那三只猎犬顿时被老鼠所吸引，他们疯狂的追了过去。
老鼠钻进了巷子。
猎犬们紧追不舍。
没多久。
其中一只猎犬叼着老鼠昂首挺胸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另外两只猎犬跟在他屁股后面，抬着前蹄相互推搡打闹。
不远处几个元素生命见了。
也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鄙夷。
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而对角的小巷里。
惊险脱身的马修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他很清楚一旦被猎犬发现的后果——
附近的元素生命会一拥而上也就罢了。
万一再次被奥尔黛西亚等人围堵。
他恐怕不交点底牌就很难脱身了。
“还有相位猎犬，真阴险啊……”
马修愤愤不平。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以身犯险了。
想要收集情报有很多种方式，虽然自己亲自收集是效率最高、效果最强的。
但眼下这个节骨眼。
保全自身的战斗力比什么都重要！
随后马修找了一个废弃的地窖，在这里布置了隐秘结界与守护结界。
接着他取出来一只发光的竹筒。
打开之后。
十几只老鼠从中钻了出来。
这只竹筒还是瘟疫之女凯莎给他的。
之前在制作死疫之球的时候，马修还以为竹筒里的老鼠是消耗品，用完了就没有了。
结果后来他才发现。
无论是毒界巨树索林卡，还是瘟疫之女凯莎，他们给马修的用来盛放四毒与四疫的容器，在用光之后都能缓慢的诞生毒物与疫物。
更妙的是。
马修可以通过死疫之球来控制这些小东西。
他先前踩点的时候便在附近放了一些老鼠，用来吸引巡查者的注意，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而如今。
他打算通过监控法术以及这些小东西来远程收集资料。
这么做的效率其实更高。
只不过没有了均衡感知的验证，收集到的信息的质量要打一些折扣。
“不管了，先把整个魔术区探一遍底……”
抱着这样的念头。
马修通过监控法术，再加上死疫之球和老鼠们之间的联系，一口气派出二十多只老鼠寻找附近的目标。
以他目前强大的专注。
其实还可以派出去更多。
但马修对于这些小东西还是蛮爱惜的，它们不仅可以制作死疫之球这么强大的道具，还能起到侦查、传染等作用。
老鼠的命也是命。
作为一名奉行节约的实用主义者。
马修会努力确保每一只老鼠都能安全回来。
而这就需要他提供更多的专注用来微操了。
一时间。
地窖里安静了下来。
老鼠们在城里展开了行动。
这个过程对马修来说并不新奇，很快，他便掌握了良好的侦查节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又过了两个小时。
魔术区东部的元素标记都已被马修记录下来。
这些标记总共多达一百四十九个。
据马修的观察。
元素生命们正在朝西部移动。
伴随着这个趋势。
有越来越多的建筑被打上了元素标记。
为了甄别这些标记。
马修可以说是耗费心思，精疲力竭。
这确实是一项颇为浩大的工程。
但付出总算不是没有回报。
最起码他在没有和小英格拉姆等人发生冲突的情况下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除此之外。
他还意外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在隔壁两条街的一个地下室里，存有两个小木箱，木箱里堆着不少金子；
而在另外一处类似仓库的房子内。
马修发现了十几套没有被岁月所腐化的重型盔甲，单从盔甲上反射的金属光泽便能断定，这些重甲的价值很高。
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古城居民们留下的遗物。
有些小东西老鼠们能够帮忙带回来。
更多的还得马修亲自去取。
他默默的将这些藏宝地点记在了心里，这一过程能让他感到满足。
唯一让马修感到疑惑的是。
自始至终。
他都没在魔术区的街面上看到过小英格拉姆或者黑龙之母奥尔黛西亚的身影。
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
但马修并没有被这种表象所迷惑。
既然四大元素长老都在附近。
那么身为召唤师本人的小英格拉姆肯定也在。
说不定对方就和自己一样躲在某个地下室里。
正在等待鱼儿上钩。
“差不多可以去斜塔和他们会合了。”
“不知道森尔有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马修缓缓起身。
他揉了揉太阳穴，给自己灌了一瓶精力药剂，随后将回来的老鼠都收到了竹筒里。
“好像少了一只……”
马修定了定神。
他通过死疫之球锁定了最后一只老鼠的位置——
那似乎在一个小小房间的角落里。
房间的墙壁上开了一道窗户。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在黑暗的空间中似乎显得有些刺眼。
马修本能地意识到有些不对。
下一秒。
一只大手突然从旁边抓了过来，老鼠剧烈地挣扎着，然而它怎么可能逃的脱？
马修呼吸一窒。
他从老鼠共享的视野里看到了一张极为高傲的面孔！
“我捉到你了！”
“小老鼠！”
那人冷笑道。
啪！
随后他无情地捏爆了老鼠的脑袋，法术效果消失的前一刻，马修感知到老鼠的眼珠子在地上旋转，也正是借助那一刻，他看清了房间里的全貌——
那个高傲的年轻人猎户打扮，脚上的靴子和贴身的皮甲以及腰带闪烁着奇异的光泽，恐怕都是源自于巨龙身体的杰作。
他的背后背着三把弓，腰间挂着四个箭袋，脚边还有十几只光秃秃的相位猎犬！
“是他？！”
“在城外阻击我的那个弓箭手！”
“是叫黎明之星李昂？”
地下室里。
马修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快速地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与此同时。
他心底也隐隐有些怒火。
射我本人不说，还杀我的老鼠……
“真当死灵法师是什么慈眉善目的职业吗？”
马修默默地离开了原地。
……
魔术区中部。
李昂带着相位猎犬们大摇大摆地从侧边小房间里走到了建筑的正厅。
“不是告诉你别露面吗？”
“你去干嘛了？”
大厅的阴影里，传来小英格拉姆不悦的声音。
李昂随意地说：
“无聊。”
“捏死了一只老鼠，你要因此而责罚我吗？”
小英格拉姆沉默了一下。
他的语气柔和了一些：
“我没有惩罚你的意思。”
“而且我们是同伴，不是上下级，我没资格惩罚你。”
“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个时间点要沉住气，这很重要……”
他的话被李昂打断了：
“我找到那个死灵法师了。”
小英格拉姆微微一怔，随后冷冷地道：
“然后呢？”
李昂诧异道：
“他就躲在我们附近，难道你不想报复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给他磕了几个头吧？”
小英格拉姆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快：
“那又怎么样？”
“于我而言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有找到失乐园才是真正的大事。”
李昂怪笑一声：
“你可真是能屈能伸。”
小英格拉姆冷冷地说：
“权衡利弊罢了，任何有理智的成年人都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等我拿到了失乐园，完成了想要做的事，再腾出手来对付那个死灵法师也不迟，相信我，我会把他的膝盖骨和头骨都挖出来的，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现在，还是那句话，不到我们露面的时候，明白了吗？”
然而李昂却是打了个哈欠：
“抱歉。”
“我对你意淫出来的让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场景毫无兴趣。”
“比起远期的幻想，我更喜欢实际行动——
麻烦告诉奥尔黛西亚，我找到她的法杖了，最多明天太阳下山之前，她的东西就能物归原主……”
说着他颇为懒散地朝着外头走去。
小英格拉姆气的面色铁青：
“为了讨好奥尔黛西亚，你打算单独行动？”
李昂头也不回地说：
“吃正餐前需要来点开胃菜。”
“你也没必要吃醋，小英格拉姆，我只是想用净化法杖从奥尔黛西亚那里换几头黑龙宝宝。”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上过黑龙呢……”
“黑龙之母，好像也不错？”
“哈哈哈……”
李昂的声音渐渐远去。
小英格拉姆脸上愤怒的表情瞬间消失。
他只是冲着李昂离去的方向低低啐了一口：
“白痴！”
下一刻。
他先前所站的阴影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圣洁的白光。
白光之中有几个人影飞过。
他们的姿态……
像极了一名名天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