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们都叫我大师
面对苦主的追债，查理.克雷多斯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是用一种意外至极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老绅士。
“阁下，请您不要用‘骗’这种字眼！
这会让其他人误会我身为‘灵媒’的操守！
我们明明只是打赌。
恰好的，您输了而已。”
老查理强调着。
“呵，输？
面对‘你的死期是在我死前一刻’这种诡辩，我并不认为是我输了！”
老绅士的手掌攥紧了手杖，手背上的青筋都开始浮现。
愤怒充斥着老绅士的内心。
立刻，让万物凋零的死亡之力开始波动。
大片大片的阴影开始死去。
它们无知无觉出现，无知无觉死亡。
循环仿佛间，一大片就被清空了。
但却没有光明出现，有着的只是更多的阴影，它们汹涌如同浪潮，带着侵蚀力量的虚无，带着腐蚀心智的憎恨，仿佛天灾。
这让本就生气的老绅士，越发的恼怒。
“滚！
滚回到你们应该待着的地方去！”
一声低吼，老绅士整洁的面容中有着虚幻的骷髅浮现。
并不是亡者的骷髅。
而是代表着死亡的力量。
或者说……
代表死亡之神。
如同潮水般涌动而来的阴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以更快的速度缩了回去，远离了这片范围，回到了理应存在的位置上。
这一片，只剩下了死寂。
纯白的死寂。
打量着四周的死寂，老查理露出了感叹且恭维的模样。
“您的威能，真的让人感到敬畏，哪怕毫无知觉的‘阴影’，也在畏惧着您呐。”
可是看着这一幕的老绅士越发生气了，身为死亡的祂，竟然开始呼吸急促了。
因为，祂不仅知道老查理对自己没有丝毫敬畏，而且祂还知道对方又骗了祂一次。
在刚刚，祂感知到了。
第二次了！
这是祂第二次上当了！
愈发憋屈的感觉，让老绅士想要一手杖敲破眼前老‘灵媒’的头。
可惜，祂做不到。
除非……
祂想回归死亡本身。
“你以为伱赢定了吗？”
老绅士低语着。
“不不不！
您从一开始就误会了我，就如同一开始您主动找上我一样——
首先，我没有招惹任何人或者任何事物。
其次，在您对我拷问的301年……唔，按照我们的时间应该是这个吧，抱歉，自从获得了快和您一样的寿命后，我对您所处的时间还不习惯，明明只是在您这里只是三天，却对我们来说已经过了三百多年，但是它又没有真正的体现在我所习惯的时间上。
这让我的感知模糊，甚至，让我升起了我好像能活到世界毁灭一般。
毕竟，在某一刻，您和我都处于永恒之中。
真是抱歉，我是不是又让您误会了什么？
请您不要生气，我们可以谈谈。
就如同我们初见时那样，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您的礼仪优雅、风度翩翩。”
老‘灵媒’慢条斯理的说着。
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撞击着老绅士的理智。
到了最后一句时，老绅士真的抡起了手中的手杖。
不过，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老绅士眉头微皱，思考着什么。
突然，眉头舒展，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从刚刚我发现你开始，你就想要激怒我——不对，刚刚是你主动让我发现你的，你是故意的，因为……
在将你那个宝贝孙子从轮回中拉回来，已经耗尽了你从我这里‘骗取’的力量。
但你在意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他的父母，你的儿子儿媳，你也还在寻找他们，对不对？”
面对着老绅士的质问，老‘灵媒’没有否认，但却依旧在强调。
“不是‘骗取’，只是在301年的拷问中，我不自觉的领悟了一些您所拥有且运用的力量。”
说着，这位满头银发的老‘灵媒’摘下了单片眼镜，掏出一块方帕轻轻擦拭着。
可老绅士这次没有被再激怒了。
自认为抓住事情关键的对方，仍然保持着笑容。
“嗯、嗯，你拥有令我都惊叹的天赋。
不过，你还是小觑了我的力量！
你虽然成功的将他从下一世的轮回拉了回来，但是最初的你并没有发现你的孙子沾染了一丝死亡气息。
现在的他可是宛如死亡之子……不，比死亡之子还要受到死亡的青睐，任何不被命运眷顾的人，出现在他的身边，都将会被‘死亡与灾厄’注视。
等你发现不对时，以你的力量已经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所以，你选择再次暴露，将我‘骗’到这里！”
看着老‘灵媒’擦镜片的手稳稳一顿的模样，自认为发现了另外一点的老绅士，立刻变得心情愉悦起来。
“那么阁下，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闭嘴！”
听到打赌这个字眼，老绅士直接一声厉喝，但随即又变得柔和，祂看着老‘灵媒’再次询问起了那个最初找上对方的问题——
“你是如何做到逃脱限制的？”
“什么？
您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
老‘灵媒’一脸茫然。
“很好！
你放弃了我对你最后的一丝宽恕——第一次你从我这里骗走了一千八百年的寿命，第二次你用我的力量欺骗了‘轮回之地’，而到了现在，你还想要骗我第三次！
可恶的‘灵媒’！
我诅咒所有克雷多斯家之外的‘灵媒’们，都不得好死！”
老绅士低喝着。
顿时，纯白死寂之地出现了黑色的闪电。
连绵不绝的黑色闪电中，老绅士的身形变得高大无比，犹如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祂以‘死亡之名’发出了诅咒。
诅咒着除去克雷多斯家之外的所有‘灵媒’！
这，是迁怒！
无法面对眼前的老‘灵媒’出手，也无法对老‘灵媒’至爱亲朋出手的祂，选择了老‘灵媒’的职业。
当然，祂依旧将老‘灵媒’一家刨除在外。
毕竟，祂和他息息相关。
“您又一次展现您的高傲了。
这样的您，会在未来遇到大麻烦的。
您大概率会对今天之事，后悔不已。”
老‘灵媒’叹了口气，似乎窥视到了未来。
对此，老绅士不屑一顾。
祂登上了自己的马车，祂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祂没有再和老‘灵媒’纠缠，因为，祂发现了能够让老‘灵媒’屈服的办法。
祂会小心翼翼的去做。
祂不会让老灵媒发现。
而这必然是旷日持久的，但祂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白色的马拉着白色的车厢，载着老绅士离开了，只留下老‘灵媒’发出了叹息——
“我们只是打赌，我从未欺骗您。
而且，我们明明只打赌了一次，怎么可能连赢您三回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