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做财阀
彻底完蛋了。
这是王瑞贤做出来的判断,在将他的判断记在心底之后,康德安抬头时,发现王瑞贤正通过后视镜观察他。
不过也就是看了一眼,然后他又继续说道:
“北越军的炮火并没有随着和平协约的签订而减弱,相反他们反而越来越强大。”
王瑞贤移开视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南越的火力打击却不能像两年前那样摧毁敌人的防御体系、瓦解敌人的斗志和兵力。支援不力、后勤不济,连作战兵力都不一定占优势,南越军队面临的窘境,已经注定了三年前的奇迹不可能再一次在他们身上重演。”
他所谓的三年前的奇迹,指的是三年前,南越军队在美军的空中支援下,重创了游击队,收复了大量的土地,也正因如此,才坚定了华盛顿放弃西贡的决心。
因为在华盛顿看来——南越军队似乎可以保护他们自己。
“三年前华盛顿以为那场胜利之后,西贡就有能力保护自己,但是他们却忽视了一点——南越军则是保持了扶植型军队的一贯特点:战斗力参差不齐,高层愚蠢且勾心斗角,下级军官经验不足,白白浪费士兵的英勇。”
王瑞贤接着说道道:
“事实上,南越不乏精锐部队,如空降师,如陆战师,别动军(或者叫游骑兵),如三年前在DMZ刷北越军坦克部队人头的装甲兵,比如黎明岛的南越18师等等等等。甚至个别的CIDG在关键时刻都能表现的很令人钦佩。但是……”
阿姨稍微顿了一下,然后王瑞贤说道:
“但问题在于,除了这些部队之外,大部分南越军是个顶个的废物。都不说十年前怎么样,即便是到了三年前他们还是废物。“越南化”之后美国人苦心栽培了四五年,没什么成效。
现在在这个国家,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人想拯救他们的国家至少在高层是这样。”
在他说话的时候,车子驶入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两旁是殖民时期留下的法式建筑。这里曾是西贡最优雅的住宅区,现在许多阳台上悬挂着美越两国的国旗,仿佛在无声地祈求着什么。
王瑞贤将车驶进了一栋院子,然后停在一栋三层小楼前,熄火。
“我们到了。你看,那边就是中情局在西贡最后的据点之一,曾经多次被袭击,所以,我们这里并不安全,但因为有很多军队守卫,至少就目前来说还算安全。“
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转向康德安,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听着,康站长,现在的南越军队已经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油料都不够。”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
“总得来说……如果我是河内的话,面对这种情况,我肯定会发起进攻的,现在的南越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康德安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因为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得到这里的危险,而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国家距离灭亡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们上楼吧,”康德安平静地说,
“我需要看看你收集的那些关于'白鸽'的资料。”
王瑞贤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他看着这位刚刚上任的站长,说道:
“长安已经决定对他动手了,是吗?”
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在过去的5年之中,王瑞贤一直在追踪这只鸽子。
最终,他掌握了对方的线索,然后找到了那只鸽子。
但是长安并没有对那只鸽子动手,现在,康德安的这番话让他意识到——长安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派我来不是评估局势的,。”
康德安推开车门,热浪再次扑面而来,
“他们派我来抓那只鸟的。”
十几分钟后,在代表处的一间办公室内,王瑞贤指着图版上的照片说道:
“范春隐,记者,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里,他以记者身份为掩护,潜伏在美国及南越势力的中心,向北越传递了无数关键信息,对战争的进程产生了深远影响。”
“……范春隐奉北越情报部门之命,前往美国加州橘郡大学学习新闻学,他在求学期间有意识地培养了自己用美国人的方式思考,并从此正式开启了他传奇的间谍生涯。
毕业后,他回到越南西贡,起初他在路透社担任记者,不久之后,他进入《时代周刊》。由于英文流利、立场温和、为人诚恳,使得他迅速在西方记者圈中建立了声望,成为当时西贡最受西方信任的越南记者,甚至没有之一。”
在王瑞贤介绍着范春隐的情况时,康德安则翻看着他的资料,越看越是惊心。
由于他具有南越军官和记者的双重身份,加之此前在军队时建立的人脉关系,使他能接触到南越的高官、美军的将领,可以参加美军的新闻发布会,记录他们发布的战略简报,因而他掌握了大量机密。
范春隐一共向北越传递了数以百计的机密报告和文件,涵盖美国的战争计划、军事战略、政治变化。
虽然并不知道河内的高层在得到情报后,会多么兴奋,但是作为情报人员康德安却能够想象得到,那些人肯定会兴奋的宣称:我们仿佛置身于美军总部!
这其中可能包括美国制订的“战略哈姆雷特计划”计划,该战略计划通过迁移农村人口至所谓的战略小村庄,以瓦解南越游击队的民众基础。但是,由于这一计划的泄露,让他们获得了时间去应对美国的计划,从而,该战略以完全失败而告终。
也可能包括“斯塔利-泰勒计划”,这是美国制订的一份军事干预计划,当该计划完整地展现在北越领导人面前后,他们洞悉了美国干预越南事务的目的、手段和规模。从而令其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心。
那么现在呢?
翻看着报纸的康德安说道:
“他是不是又向北越传递了情报?”
“是的,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范春隐已经获得所有南越控制城市的警察军队布防图,他必定会将其交给了北越,而,北越则有可能……不,他们肯定会根据这一情报策划新一轮的进攻,而这很有可能彻底扭转战争的局面。”
随后,王瑞贤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而他最神奇之处在于:在他漫长的间谍生涯中,他从未被法国、美国或者南越怀疑。从来没有,所以……”
看着面前的这位新任站长,王瑞贤说道:
“站长,如果我们想要抓鸟的话,肯定会引起各方的不满,毕竟,现在我所掌握的证据都不是直接证据,他非常小心,唯一的线索,就是他写给法国姑妈的信……”
“法国姑妈?”
康德安看了一下报告,报告中也提到了这个角色。
“是的,那个所谓的法国姑妈,事实上就是他的情报传递人,他的情报路径是从西贡通过邮件传到巴黎,然后再由巴黎,送到西柏林,再送到东柏林的北越大使馆。
虽然传播情报的过程很漫长,但是可最少保证了一点——安全性。
直到现在,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他,也没有任何人掌握过证据,只有一封信,我们截获并且复制了一封信。”
王瑞贤拿出一张照片,介绍道:
“这是我们拍下的照片,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在和姑姑聊了一下当前的局势,而这些都是公开信息,他完全可以推脱出去。”
听着王瑞贤的介绍,康德安非常清楚,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抓捕这么一位,在各方都有好感的人物。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他们并不是南越的情报机关。所以,一旦行动的话就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从而暴露自身的存在。
想了一下,康德安说道:
“抓鸟并不一定非要把这只鸟儿抓进笼子里。
有时候我们抓鸟的目的是为了利用这只鸟,比如就像信鸽一样,那些信鸽,就是我们的鸟儿,我们可以利用它传递一些信息。”
王瑞贤听到站长这么说,立即睁大眼睛说道。
“头儿,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他变成双面间谍,是吗?”
在这个游戏之中,双面间谍是非常普遍的一种现象。
“他绝对不会这么干的。我非常了解他,他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
听着王瑞贤的判断,康德安哈哈大笑道。
“我知道他的意志非常坚定,他是绝对不会出卖他的国家的,但是我们所需要的是什么呢?”
冷冷一笑,康德安说道。
“我们所需要的就是借助他把我们所需要传递的信号或者情报传递到河内去。
河内对他是极其信任的,这也意味着他的情报很有可能会对河内的决策造成直接影响。”
欢迎稍微顿了一下,康德安抽出一根香烟,点着后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
“所以接下来的抓你啊就是要把它变成我们的信鸽,变成我们的传声筒。
最终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我们的双面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