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多娇
又是一年初冬,产期临近。
东宫戒备更加森严。
在萧璟交代下,云乔除了在他陪着的时候能在院子里逛一逛,旁的哪里都不能去。
而进出东宫能见到云乔的人,除了贴身伺候云乔的人,也只有萧璟的亲信。
甚至为了以防万一,萧璟连云乔的母亲和宫里的明珠都不许她见了。
云乔虽有些许不满,到底还是答应了。
这日萧璟宣赵琦来东宫,在前殿的书房见了他。
书房里,萧璟问起陈晋姨母的事。
“你让上官玥去见陈晋姨母了?”萧璟问话时脸色已有些难看。
赵琦闻言脸色也跟着变了。
垂首道:“偷了我令牌去的……不过好在手下看着陈晋姨母的人警惕,没让她把人带出去,再者说她如今武功尽废,身边无人,赤手空拳也绝不能从我手下把陈晋姨母带走。”
萧璟听着,捏了捏眉心,烦躁道:“务必看紧了那老妇人,不能出半点差池,若是那老妇人丢了闹到云乔跟前,孤拿你是问!”
赵琦抿唇应下,颔首道:“臣明白,殿下放心就是,人绝跑不了。”
萧璟吐了口浊气,才顾得上问他:“你方才说上官玥偷了你令牌去见的陈晋姨母?怎么回事,你不是给她灌了药吗?已然失忆成了痴儿,缘何会偷你令牌去见陈晋的姨母?”
萧璟一叠声地问,赵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没脸说实话,只道:“有人给她偷偷送了调养的药,她已经恢复记忆,却装得厉害,瞒过了我,趁我不备,偷了令牌。”
只说有人给她送了药,并未明说是谁。
萧璟心里略有猜测,遂不再多问。
只是再度交代他:“总之,你记好了,绝不能出乱子。”
赵琦拱手道是。
萧璟这才命他退下。
*
赵家。
亭台楼阁处处精致,一座建在小湖泊中心的阁楼内,女子闲坐窗下,手边串着个红色绳结。
这阁楼位于湖中心,周遭并无水上小道路梯,只能泛舟进出。
此处也没有旁的下人,只这女子一人居于此地。
周遭安静的只有水声,静得人心里烦躁,这女子却仍眉眼娴静的串着手中红色绳结。
一叶小舟停在阁楼外。
紧跟着,从东宫回来的赵琦跳下小舟,踏上了阁楼,径直推门而入。
闲坐窗下的女人连动都没动,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赵琦瞧着就来气,走到她跟前,一脚踹翻了她前头的针线筐。
“你瞎了不成?你家爷回来了也不知起身伺候?养你吃白饭的?”
女人被这动静惊得闭了闭眸,随即懒懒扶了下鬓。
“妾身手脚不便,今日多走了几步,眼下怕是起不来了,郎君见谅。”
是了,她的手脚筋脉都被挑断过,哪有功夫给他当牛做马地伺候他。
赵琦俯身,一手钳住她下颚,把人拖了起来。
冷声问:“是吗?腿脚不便,腿脚不便出去上个香的功夫就能跑了?”
上官玥眉眼难得露出些烦躁。
“正是腿脚不便,才没跑远,也带不走人,才被您给抓回来了不是。”
赵琦冷笑了声,把她摔在了一旁软垫上。
解了下衣领,坐在一侧,灌了口冷茶。
正是心烦的时候,外头候着的奴才突地敲门道:“国公爷,小公子……小公子求见……求见夫人……”
这话一出,赵琦便似被点燃的爆竹,一把将茶杯掼在地上,寒声道:“让他滚!问问他二十板子没吃够是不是?再敢过来把他扔回荥阳老家守陵去!”
上官玥在旁听着,挑了挑眉,没开腔。
这小公子,是先去的老国公最小的儿子,也是他,偷偷送了药,让上官玥恢复了记忆。
赵琦话落,瞧着上官玥,实在没忍住气,骂道:“漠北出身的女人果真不知检点。”
这话一出,上官玥倒是不再忍他。
嗤了声道:“什么检点不检点,我们草原女儿,可没有你们中原这么多事,老子死了嫁儿子,丈夫死了嫁小叔,再寻常不过。”
这话说得糙,倒是不假,漠北部落,确有收继婚的习俗。
可赵琦还是被她这话惹怒,气得七窍生烟。
“上官玥,你嫁到沈家时,我爹那庶出的儿子才几岁,如今又才多大?”
眼瞧着赵琦动气,上官玥闲闲抬眼。
漫不经心道:“如今约莫十六七罢,正是少年郎最好的年纪。当年你我初遇,你也是这样的好年纪。”
话落,重又低头系着那绳结。
总算系好后,捡起一旁地上,因为赵琦踹了一脚掉在地上的那枚铜钱,系在了绳结上。
抬起头,笑靥如花,扯住赵琦腰带。
把那系了铜钱,紧紧挂在了他腰带上显眼处。
“好了,莫气了,明日是你生辰,我前些时日特意求得在佛寺开过光的铜钱,用来给你保平安的,夫君,莫气了,如今我嫁都嫁你了,去瞧一眼陈晋姨母也不过是想知道昔日少主是死是活罢了,既然知道人都死了,我又武功尽废,身边无人,自然只能仰仗夫君过日子,哪敢再做些什么……”
一番话,说得好听,也极能哄人。
可那枚铜钱,却是她从陈晋姨母那拿到的,昔年陈晋戴在身上的旧物。
她系在了赵琦身上最显眼处,而赵琦频繁出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