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渔猎日常
“伐得了，伐得了！”何振豪说着一把拉住他，一脸鸡贼的小声问，“你出海找到海盗宝藏啦？”
“卧去！想象力咋这么丰富！”李长乐笑着拍了他一下，“刚才就跟你说了，渔船是四家人合伙打的，还找我丈母娘、凤凰酒楼的管事借了一些。”
“难怪不得！不愧是咱们兄弟，要干就干大的！”何振豪高兴的说，“我喜酒上的鱼虾蟹就在你这里定了，必须是最新鲜的！”
“那是必须的！”
“我原本还说，今天顺便来码头的海鲜行看看鲜货的，这下好了，有批发价拿，还是最鲜的一手货。”
“你提前把单子给我，就算我这里凑不够，我找别的老大也给你备齐了。”
“等厨子把菜单定下来，我就给你送来。”何振豪说着又道，“今天你也忙，我就不耽搁你了，等你忙完我们再聚。”
“卧槽，还客气上了。”李长乐笑着拍了他一下，“赶紧上船挑点鲜货回去。”
“下次来。”何振豪暗戳戳的指了那边一下，冲他挤挤眼，“你阿娘来了，她看到我又要骂人！”
李长乐这才看到李母走路带风的，带着十来个妇人朝这边走来，“放心，我现在是船老大，也是有面子的人了，她不会骂人的。”
李母以前只要看到他的狐朋狗友，就是一顿臭骂，除了不要脸的王麻子，何振豪几个从来不敢上家里找他玩。
他也一样不敢去何振豪家玩，都是不受大人欢迎的！
“阿乐，朋友来了怎么不招呼到船上坐会儿？”
“阿婶好！”何振豪扭头笑得一脸巴结。
“哟！”李母看了他几眼，“你是阿豪？长变了，都认不出来了。”
“哎哎！”何振豪笑道，“是啊，还是阿乐办喜酒那年见过。”
“再等等阿乐就要搬南山那边的新房去了，那边宽敞，有空来家玩。”
“好，一定去。”
李母又冲李长乐说道，“你也是的，阿豪来了，也不说把他带上去坐会儿！带点鲜货回去吃。”
“走吧，别拦在路上！”李长乐冲他挤挤眼，带着他朝船上走。
“哟！这哪家的小后生？打扮的真洋气。”
“阿乐镇上的朋友。”
“裤腿那么大，多费料子啊！”
“就是，该窄的不窄，该宽松的地方又绷得那么紧，你看看，屁股蛋都快把布料撑破咯！”
“呵呵！”李长乐冲何振豪尬笑，“乡下人就这样。”
“没事！”何振豪小声道，“我进村就听了一路！”
“你这样真的有点骚包！”
“你自己土老帽还说我骚包，你去城里看看，现在都这样穿。”
“你不懂，我这叫返璞归真！”
“我信你个鬼！”
两人说笑着去跟李父，周若楠几人打了招呼，几人客套几句后，李长乐又带他去船上看了一圈。
何振豪佩服的拍了他肩膀几下，“杀甲！杀甲！老子做梦都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快就买上了大船，还是船老大。”
李长乐哭穷，“我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呢，哪能跟你这个吃公家饭的比！”
“吃公家饭不过就是说起来好听罢了。”何振豪耸耸肩，“临时工，活干的比正式工多，一月工资才二十来块，要不是为了雪飞，我才懒得去上。”
“好好干，人家想去也去不了。再说，临时工又不是不可以转正。”李长乐拍拍他肩膀，“你要干点名堂出来，以后兄弟我也是上头有人罩着的了。”
“是哦！”何振豪一脸得意的拍着胸脯，“只要我办得到的，你尽管来找我。”
“行！”
“我还要去金杏灯那边请人吃喜酒，哪天空了再一起玩。”
“好嘞！”
那边忙成一团，李长乐也不留他，挑了些带鱼、鲳鱼、黄鱼、还有虾蟹给他，把他送下了船。
有了李母和那些妇人帮忙，分拣装筐的速度快了不少。
葛昌发和李长水出海后，李三叔两公婆和阿发老婆，闻讯也赶来帮忙，就连买船的阿根老婆也来帮忙，船上顿时人挤人。
李母忙叫李小洋带着弟妹回老宅把鱼鲞拿出来，最后一批收进去，把场地誊出来晒今天留下的鱼鲞。
李小洋应下，冲项小鱼说道：“阿鱼，你今天要去淘海么？”
项小鱼点头，“十二点才退潮，我吃过午饭去。”
李小洋：“吃过午饭，我们一起去。”
“好，我吃过饭就去叫你。”
周若楠接过去说道：“阿鱼带上弟弟一起去老宅玩，中午就在这边吃。”
李长乐见他犹豫，冲他说道：“小鱼，听你周老师的，去帮着小洋他们晒了鱼鲞，中午就在这边吃。等会儿拿些断了大鳌的螃蟹、鱼虾回去吃。”
“好的阿乐叔。”
李长乐和李二哥忙把小的两个抱到岸上，又叮嘱了几句，才又上船干活。
沙丁鱼和杂鱼最先分拣出来，陈东说节后的鱼货价钱跌了一些，沙丁鱼、脂眼鲱还有杂鱼的价钱最多能给到两分。
李长乐也问过葛昌发和阿水这几天的行情，就没跟他多讲，带着人把一筐筐鱼获搬到岸上开始过秤。
一万四千斤沙丁鱼，加上两千四百斤杂鱼，两分一斤，一共卖了328块。
接下来就是秋刀鱼，共计三千四百斤、水潺一千五百斤，皮皮虾两千斤、青占四千斤，三分一斤，一共卖了327块。
马鲛鱼不算十斤以上的大货，三个等级加起来一共有两万三千斤，共计卖了6900块。
金线鱼九分一斤，一千两百斤，共计108块，海鲈鱼跌价了一角，平均下来两角一斤，两千一百斤，共计420块。
青蟹、梭子蟹、兰花蟹、红花蟹等一共两千三百斤，共计卖了1670块，3600斤带鱼平均两角五一斤，共计900块。
金鲳鱼、墨鱼、鱿鱼一共3200斤，共计卖了960块，银鲳鱼三百六十斤，共计五百四，几种虾一共五百六十斤，一共卖了168块。
这些货共计卖了12359块，船上还剩下留下晒鱼鲞的鱼虾，还有两千多斤好货、几千斤深海大鱼没有过秤。
陈东将单子开给李长乐，“阿乐哥，等他们来看了货，将剩下的大货、好货全都过了秤，我一起把钱结给你。”
“好，我们把剩下的分拣出来。”
陈东下船带着伙计送货去货仓冰冻，周若楠和李母忙着回家做饭。
李大嫂妯娌和李大哥，拉着十四筐大小黄鱼和春姑鱼，带着帮忙的妇人回南山杀鱼晒鲞。
货舱里还留了墨鱼、银鲳鱼、秋刀鱼……金线鱼，皮皮虾、鹰爪虾起来晒鮳头、鱼鲞。
就货舱里这些货，加起来已是三千多斤，天阴沉沉的，码头的风吹得呼呼作响，李长乐也不敢多留，就怕变天影响鱼鲞质量。
幸好这几天家里的鱼鲞几乎都晒干入仓，老宅，陈家、还有南山的场地都空了出来，只求老天帮忙，别下雨，哪怕天天吹风都行。
李三叔公婆、李玉芳、阿秀还有阿根老婆见差不多已经忙完，也告辞回家。
李父道谢后，对几人说道：“中午忙就不招呼你们了，晚上来家里喝酒。”
李三叔笑道：“酒哪天喝都行。你们累了几天了，等鱼获卖完好好休息一天。”
李秀也笑道：“阿堂伯，你们好好休息两天，等阿发、阿根他们回来再来跟你们喝。”
李长乐想着下午还有一大堆鱼虾要弄，“三叔，嫂子，那就明天晚上，等阿清、阿发、阿根回来给他们说一声。”
“好！”李三叔笑着应下。
李父和李二哥又把断了大鳌的螃蟹、带鱼、银鲳鱼一家送了一些，把他们送下船。
几人走后，李长乐想起一事，“哥，阿爸，你们看这一趟给阿城多少奖金合适？”
“我跟大哥在南岸的船上干活，每次回航下船最多就是给二三十斤鱼货，没给过奖金，我也不晓得给多少合适？”
“阿城那孩子做事踏实认真，又是你大嫂的堂侄，奖金你看着给，拿一些带鱼、鲳鱼、虾还有螃蟹给他，再拿一些让他带去给你娘舅。”
“好！”李长乐想到一月工钱才九十，给太多又担心把胃口养大了，“那我就给他三十块钱的奖金，你们看咋样？”
李父和李二哥都点头，“足够了，一月工钱才九十呢。”
李长乐笑道：“也不是每次都遇到大鱼群，这次就当是额外奖励！”
“好，我们先回去吃饭，你跟阿威在这守着，我们吃了就过来。”
“嗯！”
父子仨转身朝船上走，只见陈永威跟王新城，眯着眼靠在船舷上闲聊。
“今天多亏大伙儿帮忙，靠我们还不晓得要忙到啥时候？”
“是啊！”王新城也蔫了，“我现在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阿城，我们回家吃饭。”李父和李二哥拿了海货装水桶里，叫上王新城下船。
三人刚走，陈东就带着七八个老板朝船上走来。
陈永威小声说道：“哥，阿东带人上船看货来了，坤叔还没到，那条毛鲿鱼、还有海参、海胆、大鲍鱼，要拿出来么？”
“先不拿出来，等坤叔来了再说。”李长乐说罢带着陈东和几个老板去看货。
看到那些石斑鱼、黑毛鱼、真鲷、还有深海大鱼时一个个的都高兴的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