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少女们大有问题
青山理回到宿舍，午休都快结束了。
他一走进去，男生们全部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着他。
青山理仔细一看，人数不对，除了四班的男生，还有别的班。
他摆出太极起手式：“来。”
——系统
【检测到复杂环境，请选择】
【教学、竞技、战场】
这些家伙果然对他有杀意，今天就让他们知道，开明高中到底谁说了算！
“来个屁！”小林志贵忍不住说脏话，“青山，二班的人说，不，现在不仅是二班，外面都在传，明天你要和见上爱同学跳舞？”
这件事啊。
“还有人看到见上爱同学帮你一起捡垃圾，青山。”相泽淳沉声道。
“甚至有人怀疑，”一位还算熟的男生说，“昨晚青山你外出，是和见上爱同学约会去了！”
“我们班女生证实了，你外出的时间，与见上爱同学完全重合。”二班男生道。
众人看着青山理。
青山理收起太极起手式。
“是啊。”他回答。
一群人像是大坝出现裂纹的水库，眼看就要一泻而下，一哄而上。
“等等！”青山理抬手，“一个一个问，不然我青山宁死不屈！”
“大家别激动！”小林志贵喊。
洪水总算止住了，没有冲垮大坝。
“青山，你和见上同学在交往吗？”这是第一个问题。
“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会一起跳舞？”
“一人只能问一个。”青山理说。
换了一个人，问同样的问题：“既然没有，为什么会一起跳舞？”
“你们中，难道每一个有跳舞对象的人，彼此都在交往吗？”
“你和见上同学到底什么关系？”第三个问题。
“朋友。”
青山理不知道，直播又开始了。
做主播的门槛低，还是写的门槛低呢？
◇
见上爱回到宿舍，宿舍里的女生，分成一簇又一簇，每个人就像一片花瓣，组成一朵又一朵的花。
花蕊是手机。
她一进门，花瓣们都看向她。
“嗯？”见上爱侧首不解。
从小认识的铃木走过来，把贴有小提琴贴纸的手机递给她。
见上爱接过，看向屏幕。
被众人围在中央的青山理，身姿笔挺，经常和他走在一起的两个男生，一副保镖的样子。
看起来像是接受采访的永田町官员。
“只有朋友关系，就能一起跳舞吗？”采访者也像吃不起大米的一般民众。
“不是朋友还一起跳舞，那不是更不妙吗？”青山理不解。
◇
露营地的高级休息室。
中午比青山理还忙、刚休息下来的宫世八重子，对着视频点点头，青山理的狡辩也很像永田町的人。
“是你邀请见上同学，还是见上同学邀请的你？”一男生问。
“肯定是他邀请的见上同学！”有男生无法接受第二种可能性。
“这不重要。”青山理说，“诸位应该都看过《哈利波特》，赫敏与克鲁姆跳舞，我和见上同学的共舞，大概就是关系。”
“所以是你邀请的见上同学？你暗恋见上同学？”
“一人只能一个问题。”青山理重复。
“请直接回答，是不是你邀请的见上同学？”
“是的。”青山理点头，“而且她还说，最后不一定会和我一起跳，让我别抱太大的希望，因此，我从没对别人说过，只是没想到，明明不确定的事情，见上同学却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见上同学人真好啊。”
“不用你废话！”二班男生怒骂。
宫世八重子笑起来。
只要不是喜欢长篇大论的人，忽然长篇大论，那一定有问题。
青山理是个滥好人。
◇
小野美花笑了笑。
事情爆出来，原本她还担心，青山理不得不和见上爱一起跳舞，现在他这么说，明天不和见上爱跳，也理所当然。
大家只会觉得他最后还是被见上爱拒绝了。
想到这里，小野美花的笑容渐渐消失。
青山理被拒绝？
凭什么？
明明是见上爱请青山理帮忙，最后却是她拒绝他，让青山理被人嘲笑？
不过这件事不能完全怪见上爱，是青山理自己这么说。
心太好了。
◇
“美月，哥哥喜欢见上学姐？”
“不知道。”小野美月的语气像不下雨的阴天。
只和姐姐跳，她能理解，等姐姐毕业，青山理高三，她自己高二的时候，她自己会和青山理跳。
两姐妹一人一次，很公平。
但是，和见上爱有什么关系？
“你喜欢见上同学？”屏幕中，有人问出同样的问题。
“谁不喜欢美少女？”青山理反问。
“变态。”小野美月骂。
想知道青山理的真妹妹是谁，就是现在！
假妹妹不会骂青山理是变态，只有真妹妹敢。
◇
职员室。
“要不要阻止？”体育老师向主任请示。
“算了。”主任稍作思考，“我们学校不禁止恋爱，平时学习很辛苦，露营期间，就让学生们好好享受吧。”
刚一说完，主任忽然想起似的，他看向久世音：“久世老师，作为心理医生，您有什么看法？”
和心理医生有什么关系！
还不是怕得罪将来的校长！
体育老师心里鄙夷。
“交给学生会。”久世音回答得言简意赅。
主任觉得自己还需要学习，看看，久世音连姓都不是宫世，却能掌管宫世家的产业，肯定有理由。
交给学生会，多好的借口，可以打着‘学生自治’的幌子，拍宫世家的马屁。
“这个青山很受欢迎啊。”一个男老师笑道。
秋田汐瞥他一眼。
“青山君长相出色，成绩优秀，待人和善，谁不喜欢？”一位女老师也笑道。
秋田汐微笑点头。
她心里忽然一惊，发现久世音正看着自己，这位医务老师的目光没有一点害羞与避让，当然也没有凌厉或笑意。
让人想到对准自己的摄像头。
“.久世老师，昨天爬山，我涂了防晒霜还是晒黑了，你用的什么牌子？”秋田汐忍不住转移话题。
“整容。”久世音回答，“假皮防晒指数高。”
“.”秋田汐不知道说什么好。
以久世音的精致，很多女老师、女学生都问过她怎么保养，她的回答永远是：整容。
到底是真整容，还是假的呢？
“长相果然很重要啊。”体育老师抱着后脑勺，叹气着往后躺下去。
他忘了，这不是学校的椅子，没有靠背。
轰隆一声，五大三粗的体育老师倒在地上。
“没事吧？！”老师们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体育老师赶紧起身。
他一边扶凳子，一边偷偷望向主任，主任果然一副‘待会儿来我房间来，我要好好教导你’的眼神。
两人的关系就像居间惠让大古去她房间，没什么特别的，很纯洁。
单纯挨骂而已。
◇
二年二班。
见上爱听见青山理那么说，心里也觉得，自己让青山理帮忙，最后却成了‘自己拒绝青山理’，不太好。
只是跳舞，似乎也没关系？
反正自己已经被他碰过了，也不差牵手。
她不想欠青山理人情。
“只要是美少女你都喜欢，是不是意味着，你喜欢的不止见上同学一个人？”
采访还在继续，一个人一个问题，也有二三十个。
“你只喜欢一个？”青山理反问。
“当然！”男生回答。
“厉害，我喜欢二三十个。”
“.你才是真的厉害。”男生们由衷的佩服。
不是喜欢二三十个厉害，而是敢说出来厉害。
“那你最喜欢的是见上同学吗？”
见上爱看着屏幕，余光留意到，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
“不是。”青山理回答。
他没有继续说，这样可以让对方浪费一个问题。
“那你最喜欢谁？”果然问了。
“我最喜欢美花姐和美月。”
“切~”男生们不屑。
不知道他们的意思是，最喜欢小野姐妹是预料之中，还是，对小野姐妹的喜欢不算？
“青山，”有个人好奇道，“会长与见上同学之间，你觉得谁更好看？”
“没错，我们已经讨论了很久，现在还没分出胜负，得出结果。”大家都很苦恼。
镜头晃了下，显然偷偷直播的人动摇了，犹豫是否继续。
以现在的气氛走向，大家明显从一开始的‘逼供’变成了探讨，而男生的探讨说每一句都是犯罪宣言可能过分，但十句里有一句是，想必没有男生会反对。
幸好青山理向来以‘君子慎独’要求自己，背地里也伪装成正经人。
他沉吟道：“她们两个啊，确实难分伯仲，嗯——”
“嗯——”男生们一起沉吟。
这群人，欠打程度，堪比扑克牌。
“嗡！”
比考场还要安静的氛围中，一个男生的手机响了。
“有人在直播！”男生叫起来。
“什么？！”
“谁？！”
“杀了他！”
“我知道一个埋尸体的好地方！”
“太便宜他了，把他丢进蜂窝！”
直播男生遭遇了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待遇，看片浏览记录被拍照截图。
“哦，这个网站不错，比我的都全。”
“这家伙，居然看这种类型！”
众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出宿舍，下午活动时间到了。
依然是自由选择参加活动。
青山理参加了野外生物课，跟着露营地导游，去森林里认识本土物种。
长野县在日本的阿尔卑斯山区，森林类型丰富，从温带落叶林到亚高山针叶林都有。
“大家把铃铛拿好，时不时这样摇。”导游一边说，一边示范。
“真的有熊出没吗？”有学生紧张又好奇。
“是的！”导游给出肯定回答，然后，他背了一把猎枪。
众学生：“.”
“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导游说。
有几位女生和一位男生选择退出。
“不用感到羞耻，面对大自然，敬畏永远是最好的态度。”导游道。
他带着众人往森林里走去。
“同学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树吗？”刚一开始，导游便问。
“山毛榉？”见上爱也不太确定，一副只在书里或电视上看到过的样子。
“没错，这就是山毛榉，树皮很像大象皮肤，大家可以摸一摸。”
学生们纷纷伸手。
树，东京多得是，可是像这样亲手去触摸的体验，却很少很少。
大家都觉得很新奇。
当然也有杂音，比如，宫世八重子对青山理低声说：“摸起来不像大象皮。”
够了，就算是系统持有者，也不需要知道大象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禁止炫富。”青山理说。
“到了秋天，山毛榉的叶子会变成金黄色，非常漂亮。”导游继续介绍。
他弯下腰，捡起一枚树果：“大家看，这是山毛榉的果实，里面可以食用，是很多动物的重要食物来源。”
地上有不少，大家纷纷捡起来观摩。
“好了，继续出发！”导游说。
“叮叮当当~”铃铛声远远地传出去。
一行背着包的少年少女，行走在高大的山毛榉下，进入浓密的森林。
导游的知识非常丰富，以至于走走停停。
中途在溪水边休息。
“大家可以摸摸看苔藓。”导游一边用喝水，一边说。
溪边，吸满水的苔藓，格外丰盈翠绿，很迷人。
“听，现在正在叫的鸟，是松鸦。”导游指着天空。
“乌鸦东京也很多。”有男生笑道。
“感觉日本都是乌鸦。”一位女生附和。
“乌鸦和松鸦有什么区别？”
“大家自己查查看怎么样？”
宫世八重子脱了鞋和袜子，将脚放在溪水中，青山理起身就走。
“回来。”宫世八重子说。
“不要。”
“我的脚臭？”
“不臭。”
“那你走什么？”
“待会儿你肯定要擦在我身上。”青山理说。
宫世八重子笑起来：“那你更不能走，你走了我用什么擦。”
所以才更要走啊。
“洗手水也就算了，洗脚水也不算洗澡水吗？”见上爱笑着走来。
“你来得正好。”宫世八重子说，“青山，你仔细看，我和她谁更美？”
就算走路出了汗，两人也依然白皙圣洁如雪。
见上爱是凌晨五点醒来，打开窗，窗外静静飘落的初雪，心中会缓缓炸开喜悦；
宫世八重子是落在森林深处的雪，大多数人想接近又不敢，只能在森林外欣赏，被那危险的魅力震慑。
“都好看。”青山理说。
“谁更好看。”宫世八重子道。
“外在难分伯仲，只能比内在了。”
“内在谁更好看？”宫世八重子又问。
“目前为止，我觉得都不错，一定要说谁更好我和你们的关系还没熟到那种程度，没办法分辨。”
“.不熟？”宫世八重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试探道。
“不是不熟，是没熟到完全了解你们的内在。”青山理解释，“普通朋友嘛。”
“普通朋友？”见上爱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
青山理暂时没说话，翻阅记忆，检查自己是否说错了话。
没有。
“朋友不分普通、特别，但我们性别不同，有时候需要强调‘普通’——很难解释，你们明白我意思吗？”青山理打量她们的表情。
“啊，有猴子！”忽然有人叫起来。
众人纷纷望去，一只猴子隐藏在树枝丛中，窥视着他们。
“真是猴子！”青山理拿出手机拍摄，传给小野姐妹。
见上爱与宫世八重子对视。
“你说他怎么回事？”见上爱问。
“喜欢我们，又觉得没有结果。”宫世八重子道。
“也可能是觉得辛苦，干脆放弃。”见上爱评价。
“没出息。”
“没志气。”
“两位，不好意思。”青山理费解地看向她们，“你们刚才说的话，一般而言，都是当我不在，比如说去上厕所时，才会说吧？”
“还会装傻充愣。”见上爱说。
“你不要诽谤！”
“稍微靠近，心跳得我的耳朵都能听见，还说普通朋友。”宫世八重子道。
这.是事实。
但心跳归心跳，关系确实是普通朋友！
“好了，现在我了解你们了，你们两个还是一样美，内在的丑陋也一模一样！”青山理恨道。
见上爱看向青山理，说：“青山同学，你去上厕所。”
“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