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7大时代
就她现在这个情况能够挺十七年时间,也算是祖宗在天有灵了。
最近才出问题,属于是实在是有点带不动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事儿和楚乔南师父周左宇有关系,以前在台湾的时候,这位郑太太是在周左宇那边看过病的,当时应该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后来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才复发的。
根据患者自述,思虑过度是其诱因。
中医理论中,“思虑过度”易伤脾耗血,导致心失所养,进而加重心悸、气短等症状,尤其对心脏病患者影响显著。
心房纤颤是成年人中最常见的心律失常之一,绝大多数都发生在有器质性心脏病的患者身上。
患者常常自己感觉心里发慌、心跳不安,像有什么东西在惊扰一样,大多是一阵一阵发作的。
往往因为情绪波动或者劳累过度而诱发,还常常伴有失眠、胸口发闷、呼吸短促等症状,做心电图也能看出异常变化。
这种病属于中医“心悸”的范畴,主要发病原因是“气阴两虚”,也就是气和阴液都不足,而上了年纪的人,大多还同时有阳气虚弱的问题。
人身体的正常运转主要靠心脏,心脏的滋养要靠血液;如果心血亏虚消耗,心脏的节律就会失调,慢慢就形成了心悸。
像是郑太太这种,五十多岁有将近二十年的心脏病历史,身体本来就虚弱,所以阳气不足,这时候她心阳也会受到损伤,心脏得不到足够的温养,就会引发心悸,这一开始就是连锁反应。
方言推测,患者曾经周左宇治疗后恢复差不多,说明大概率前期治疗可能是以“益气养阴、活血通脉”为主,暂时弥补了气血亏虚,缓解了心脉阻滞的情况。
但是时间久了年龄大了,病根也没完全去除,所以最近才因“思虑过度”复发,也符合“七情内伤”的致病特点。
思虑伤脾,脾气血生化不足,旧病根基心阳不足加重,瘀血再度阻滞,最终出现“心衰迹象”和脉结代的严重表现。
治疗这方面的专家李可李老,他也强调“阳虚为万病之根”,这与郑太太“心阳不足”的根基一致。
“方大夫,怎么样?我太太现在身体状态……”郑先生对着方言问道。
方言定了定神,对着他说道:
“不用太担心,她这个情况我遇到过更厉害的,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生意上的事儿放一放,不要想那么多了,她就是想太多导致的。”
这种时候患者已经禁不住坏消息的冲击了,很多病其实是有治疗办法的,但是有些医生这种时候实话实说,直接就把人的生路给断绝了。
《续名医类案》记载的明代医案就有类似的故事:
一富商久患心悸,名医以人参、麦冬调治三年而安。
后因经商失利,昼夜忧思,旧疾复发,怔忡欲死。
医者曰:“昔药虽效,未除病根。今思虑伤脾,心血再耗,非独治心,当培土生金。”
遂用归脾汤补脾养心合生脉散益气滋阴,三月渐愈。
嘱曰:“若再殚虑,虽卢扁难救。”
现代医院就更多了,例如癌症晚期、严重心衰、终末期肾病等诊断,部分医生可能直接告知患者“病情很重,没什么好办法了”“最多还有3个月”。
这类表述虽基于医学事实,却忽略了患者的心理承受能力,尤其对性格敏感、求生欲强的患者,可能瞬间摧毁其治疗信心,甚至放弃基础治疗,加速病情恶化。
方言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过一个故事,某晚期肺癌患者,医生告知“化疗也没用,回家想吃点啥吃点啥”,患者当天拒绝进食,一周后因多器官衰竭去世。
这事儿还不算完,这件事儿关键点,是这家的家属是早就说过不要告诉患者,他们还在找其他的治疗办法。
结果这位医生坚持要“知情权优先”,直接向患者披露真相,导致患者情绪崩溃,而家属找到了另外的路子想试试的时候,患者已经被吓死了。
然后这家患者家属里有个和患者感情特别好的,受不了这种情况,就直接去医院找到那个医生一起和世界说拜拜了。
这一句话,直接没了三个人。
方言对此印象深刻。
当时学校的老教授就说过,你可以说患者很严重,但是那是在你有办法的时候说。
你要没办法,还去吓人家,那你就是医德有问题。
你治不好不代表其他人没办法,人不是机器,心理状态对免疫系统、治疗依从性的直接影响,保护性沟通不是只保护患者,也是保护你自己。
刚才何东在旁边说什么“一看就是扩张型心脏病啊!”,方言敢肯定,他连个完整的治疗意见都给不出来。
大概率就了解完过后就让患者想吃啥就吃点啥。
废物不可怕,可怕的是废物坏大事。
“好好!生意上的事,我就不让她操心了,”听到方言的话,郑先生心里燃起希望,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也不难。
这时候跟着他们来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也说道:
“哎呀,我就知道肯定是想太多的缘故,当时你们要开那个新生意我就说过不是啥好事儿,现在看到了吧,医生都说嫂子这是生意上的问题导致的。”
这下好了,他们家的一众人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别看挺闹腾的,其实都在关心着郑太太的身体,方言也没叫停他们,就让他们把现场的气氛烘托的轻松一些。
同时手里开始写医案,见到方言开始动笔写医案了,金无病第一个凑了过去,然后其他人也没慢多少,都凑到方言身后看了起来。
郑先生见状叫停其他人,说道:
“别闹了,别打扰方大夫的思路,人家开方子了。”
这时候方言开始开方,针对患者“心阳不足为本,瘀血阻滞为标,气阴两虚为基础”的病机,需避免单一温补或纯用滋腻,采用“标本兼顾、温通结合”的思路。
他开出来的方子如下:
炙甘草15g:益气缓急,调和诸药(《伤寒论》治“脉结代”的核心药);
党参12g、桂枝10g、生姜3片:温心阳、补心气,桂枝兼通血脉;
麦冬15g、生地12g、阿胶(烊化)10g:滋阴养血,弥补气阴两虚(防桂枝、附子温燥伤阴);
丹参15g、川芎10g、红花6g:活血化淤,改善心肌缺血;
白术12g、茯苓10g:健脾益气,助气血生化(针对“思虑伤脾”);
生附子6g(先煎两小时):峻补心阳,增强心脏鼓动之力(针对心衰、脉结代),每天增5g,至30g为限,同时密切观察是否出现“口干、烦躁、心悸加重”等阴虚化热迹象,及时调整。
酸枣仁15g、远志6g:安神定悸,缓解失眠多梦(兼顾心神失养)。
接着他还写上了方解:
附子、桂枝温阳通脉,解决“心阳不足”的根本;
麦冬、生地、阿胶滋阴,配伍党参益气,实现“气阴双补”;
丹参、川芎活血,打破“瘀血阻滞,心阳更虚”的恶性循环;
白术、茯苓健脾,从源头改善气血生成;
酸枣仁、远志安神,缓解“心悸、失眠”的表象症状。
附子先煎两小时,既减毒性,又确保温阳之力持续缓和(避免对虚弱心脏的过度刺激)。
其实今天这个方子,方言本来想用李可李老的方子的,但是这方子现在看出来,第一个是肯定会引发争议,第二就是容易被这些人偷学去了。
方言打算先用个经方里的类似方子来先稳住郑太太的病情,小剂量附子缓补心阳,配伍益气养阴、活血健脾药的方案。
她现在虽然危险,但是还没到阳亡急诊的程度,还支持方言这么做。
现在用大剂量的方子,还可能燥伤阴液、加重瘀滞而适得其反,所以方言综合考虑后,决定不忙用李可李老的手段。
看到方言写完,一旁的何经纬说道:
“《伤寒论》记载: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指出结代脉伴心悸时,可用炙甘草汤滋阴养血、益气温阳治疗,适用于气血两虚证。”
“这是以“温阳通脉、活血化淤”为核心,用附子、桂枝温心阳,丹参、川芎活血通脉,配合炙甘草、党参补益气血,参考的是《伤寒论》炙甘草汤加减方啊。”
“表叔说的对。”方言对着何经纬笑了笑。
“不过经方派的医生用药太死板……”一旁的何东嘀咕了一声,声音很小但是其他人都听到了。
方言看向他,这表弟是要给自己找点事儿?
何东目光在药方上扫了两圈,语气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炙甘草汤治脉结代,古法是‘以炙甘草为君,四两益气缓急’,你这方子用了15g,倒也中规中矩。只是嘛……”
他欲言又止,金无病眼神阴沉,不过听到对方说得好像又有些道理,他也没有上去理论,只是等着何东继续讲。
方言看向这位表弟,问道:
“怎么不说了?”
何东继续说道:
“经方派用药讲究‘药证对应’,你加了生附子,又添了丹参、川芎,怕是把‘滋阴养血’的本味给搅浑了。”
他抬眼看向方言,语气里居然还带着点拨的意味:
“《伤寒论》用桂枝、生姜温阳,是因‘血弱气尽’,需‘辛甘化阳’,而不是用附子这般峻烈之品。你这加减,怕是‘温阳有余,滋阴不足’。”
说完指着有些发愣的郑太太:
“她本就气阴两虚,你这里附子日增5g,万一阴液被耗,岂不是‘补阳反伤阴’?”
周围的中医们纷纷露出思索之色,显然觉得何东说的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何东嘴角带笑,等着看方言,那意思是“兄弟,可不是我找麻烦,是你这方子本来有问题。”
方言却不急不躁,提笔在药方边缘添了一行字,才抬眼道:
“你说的是经方本义,我不反驳。”
“但郑太太的脉结代,不是单纯的‘气血两虚’,而是‘虚中夹瘀、阳损及阴’。”
他指着患者的舌象描述:
“舌质暗淡是瘀,舌苔薄白是寒,脉结代是阳不化气、血行不畅。炙甘草汤的生地、麦冬能滋阴,但若无附子推动,便是‘死水一潭’,补进去也化不开瘀血。”
“至于‘附子伤阴’,”方言顿了顿,指尖点向阿胶和麦冬,“阿胶烊化能滋阴润燥,麦冬15g清补不腻,与生附子6g(初量)正好形成‘温阳而不燥、滋阴而不滞’的平衡。后续增至30g,也是在密切观察舌象、脉象的前提下,我这里写了,如果出现口干、舌红,立即减附子加玄参,这便是‘动态调方’,而非死守经方不放。”
他又看向何东:
“你说经方派‘死板’,我倒觉得,经方的灵魂是‘辨证施治’。张仲景治‘脉结代’用炙甘草汤,治‘少阴病脉沉’用四逆汤,本就是因证选方。如今郑太太兼有寒、瘀、虚三重病机,如果只守炙甘草汤原方,反倒是辜负了仲景‘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的教诲。”
听到这里何东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他手指无意识地捏紧西装下摆,喉结滚动两下才勉强开口:
“就算你说得通,但附子毒性怎么算?”
“你直接用生附还计划加到30g?没见过你这么用的!”
话音未落,金无病嗤笑着插话:
“少见多怪……”
很好不讲道理直接鄙视。
何经纬一把拽住儿子手臂低声说道:“够了!”
何东还有些不服气,但是这会儿看到自己老爹瞪眼,才想起今天过来不是来拆台的。
可他就是气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个问题,结果还被方言解了。
现在自己继续追问,老爹又出来拦着了。
陈麦克推了推眼镜打圆场:
“学术争鸣是好事嘛…不过用药如用兵,照搬古法是纸上谈兵,随机应变才是实战,方大夫说的确实很对啊!”
方言看着脸色黑得难看的何东,知道他这会儿肯定不服气。
他放下钢笔,目光平静地看向何东,笑了笑,然后学着何东进来时候保持的“绅士模样”,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说道:
“生附子有毒,这是常识,但有毒不等于不能用。《神农本草经》将附子列为下品,说它有毒,多服久服伤人,可紧接着也说它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疮所以,这关键在‘用对地方、用对剂量、用对方法’。”
他拿起药方,点了点“生附子 6g(先煎两小时)”那一行,说道:
“生附子先煎两小时,毒性成分乌头碱会分解为乌头原碱,毒性就消减了,而温阳通脉的功效却能保留。这是祖辈传下来的减毒法子,我之前给人治病用的附子超过这个更多倍,也曾不放心自己先喝过,我敢确定我的药没有毒。”
“自己要是怀疑,就自己去试试,这比空谈毒性更实在。”
何东听到这里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方言的笑容却更加“真诚”了,他继续说道:
“至于‘加到30g……”方言抬眼看向郑先生夫妇,顿了顿说道:
“郑太太十七年房颤,心阳耗损早已不是小补能济。我设定每天增加5g,是因为她现在气阴两虚,得让身体慢慢适应阳气回升,就像冻僵的人不能直接扔进滚水里这叫‘渐进而不伤正’。”
他顿了顿,忽然问何东:
“表弟见过脉结代到极致的病人吗?那种一摸脉就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停跳的,不用附子推一把,难道靠生地、麦冬等着‘滋阴’救命?”
这话戳中了要害何东虽懂理论,却缺临床实战,顿时更加语塞,本来还想着方言怎么不反驳的他,这会儿只想求着方言快别说了。
方言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
“而且张仲景用附子,也不是一味求少。《伤寒论》真武汤用附子一枚,四逆汤用附子一枚生用,都是根据‘寒邪轻重’调整。我这30g的上限,是针对她‘心阳不足、瘀血阻滞’的沉疴,且全程要观察舌象、脉象、真到了‘阴液耗伤’的迹象,立马减药,这叫‘知进退’,不是蛮干。”
何东想要反驳,但是这下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脸涨红但是还要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方言说道:
“表哥说的是!”
“噗嗤……”金无病在一旁嗤笑出声,惹得何东转头瞪了过去。
他装作从兜里掏东西,指尖却对着何东比了个挑衅的手势,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那神情明摆着在说“没词儿了?”。
何东狠狠剜了他一眼,终究没再吭声。
一旁的何经纬忙打圆场,脸上堆着笑,对着方言说道:
“你表弟他就是这性子,嘴里藏不住话,没有恶意的,也不是针对你。学术探讨嘛,本来就该这样,对事不对人的。”
这话刚落地,金无病就掏了掏耳朵,慢悠悠开口:
“哎,怎么又是这套说辞?”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他。金无病笑着晃了晃脑袋:
“根据我的经验啊,一般人说‘没有恶意’,那八成就是揣着恶意;说‘不针对别人’,那指定就是冲着人来的;说‘对事不对人’,那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人去的。”
“你……你太放肆了!”何经纬没料到这吊儿郎当的小子说话如此口无遮拦,顿时沉下脸。
金无病却眨了眨眼,摆手道:
“诶,别对号入座啊。我说的是‘一般人’,您是一般人吗?”
何经纬一怔,没接话。
金无病又笑嘻嘻地补了句:
“那肯定不是啊!您是方大夫的表叔,他是方大夫的表弟,跟旁人哪能一样?”
听到这话,何经纬和何东的脸色稍缓,心里却明镜似的,这小子分明在阴阳怪气。
可没等他们松口气,金无病话锋又一转:
“您要是跟那些‘一般人’一个德性,那还能算人吗?那不就成了活脱脱的畜牲?”
“这种货色,出门不是被车撞死,就是被人背后打黑枪,纯属活该!”
何经纬的脸“唰”地黑了,终于察觉到金无病是来者不善,这话明着骂“一般人”,实则句句往他身上扎。
金无病说完,反倒一摊手,吊儿郎当地冲何经纬咧咧嘴:
“诶,可别往心里去啊。我这人在美国混帮派的,素质低,不会说话,但真是对事不对人,半点儿恶意没有,您可千万别误会!”
何经纬冷哼一声:
“知道自己没素质,还在这里口无遮拦,真当这里是草台班子了?”
何东直接就用英文怼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个乡巴佬就敢威胁我?”
接着他立马被何经纬厉声喝止:
“住口!跟地痞对骂,你也要自降身份吗?”
金无病却摊开手,对着其他人说道:
“你们听到的,我说过不针对他们,也没恶意,还对事不对人,他们自己要对号入座的。”
“他们是什么货色,大家心里有数了吧?”
一旁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金无病一顿操作,愣是把何家父子整破防了,大家纷纷看向暴风眼里的方言,他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说道:
“表叔,金先生从小在纽约贫民窟长大,说话比较直率。但他是看不得人质疑我方子,所以这刀捅歪了,我替他向您赔不是。”
何经纬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方言就是让金无病在这里找事,不然要管的话早就管了,但是他又不能揪着不放,况且揪着不放他也得不到什么。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呢,也怪何东不自量力,今天就不该带他来的。
何经纬深吸一口气,说道:
“没事,我不和混混一般计较。”
金无病这会儿缩在方言背后,脑袋微微探出,对着何经纬的方向撇了撇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那口型分明是“Asshole”(混蛋)。
他眼皮耷拉着,嘴角却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右手悄悄竖起中指,又在何经纬看过来的前一秒飞快收回,动作快得像只厨房偷肉吃的猫。
等何经纬皱眉时,他已经揣着手转过身,对着墙角吹起了不成调的口哨,仿佛刚才那无声的挑衅只是旁人的错觉。
这画面被不少人看在眼里,一个个都被这家伙整笑了,虽然大家都看出来何经纬父子在找方言不是,但是金无病完美的咬了回去。
何经纬和何东父子,气的都快冒烟了,明明被冒犯了,却不能发作,只能憋着火气无处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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